將軍略有為難的看了眼廖霆,思來想去,他眸光一轉,隨便在麻袋上扒拉兩下,便笑道:“鸞妃娘娘寬宏仁慈,又即將是北離的皇後,末將慧眼識珠,知道娘娘定會為北離將士著想,這棉衣便是棉衣,又怎麼會有差錯,若是廖將軍不放心,不妨親自檢查一番?”
廖霆睿眸一頓,這臭小子是把檢查這件事又扔在了他身上,他麵無表情,未作聲,便翻身下馬,衝著那些麻袋走去。
並非所有的麻袋下麵都是糧草,可若是真想檢查,明眼人搭眼一瞧,便能看出這其中的端倪,偏偏那個無腦將士什麼也沒瞧出來,又自己膽小將此事又留給廖霆來確認一番。
廖霆走在其中一輛馬車前停下,他眉頭緊擰,用劍將勒緊麻袋的繩索解開,在裏麵隨便翻了翻,見皆是一些禦寒的棉衣,並無什麼可疑之處,可當他在往裏翻看時,眸光一震。
即便是震驚麻袋裏的異常,他扔沒有表現出來,反而異常平靜道:“本將檢查過了,沒什麼異常,放行吧。”
沐雪嫣提到嗓子眼兒的心又鬆了一口氣,她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心裏扔存有疑慮。
按照廖霆的聰明智慧,都檢查到這個份上了不可能什麼都沒發現,可看他的表情,又似乎不像發現了什麼。
這令沐雪嫣更加困頓了,她不知事情究竟有沒有敗露,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天樓城門打開,浩浩蕩蕩的馬車碾壓著石子兒的聲響伴隨著士兵們鎧甲摩擦的聲音前行著。
沐雪嫣特意與廖霆並駕齊驅,她沒事搭話道:“廖將軍方才看本宮命裁縫鋪做的棉衣,質量可不錯?”
廖霆直視前方,仍舊麵無表情,“質量自然是沒有話說……”
他語氣微頓,眸光轉向她。沐雪嫣心一驚,忙躲避著他的眸光,隻聽他笑道:“末將替北離眾多將士謝過娘娘的好意。”
沐雪嫣尷尬一笑,故意將眼角的那抹慌張錯亂掩藏,“哪裏話哪裏話,嘿嘿,客氣了客氣了。”
眾多馬車慢悠悠的過了司天樓,這時太陽的光漸漸被雲層籠罩,湛藍的天空突然漂泊許多烏雲,明明是晴天,卻有一種要下雪的感覺。
沐雪嫣雪白的臉蛋被風刮的通紅,廖霆心憐,卻語氣冷冰冰的,“娘娘,路途遙遠,天氣又冷,要不然您先歇一歇。”
她恨不得立刻就到埡箖江,將糧草給阿楚送去,她攤手,“不必了,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到埡箖江,讓車夫們速度快一些。”
“可是娘娘……”您的臉……
剩餘的話被廖霆硬生生吞在了肚子裏,喉嚨像卡了一根刺般怎麼也說不出口。
沐雪嫣慧眸一頓,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臉,好像有些幹燥,卻沒有什麼別的感覺,“我的臉怎麼了?”
廖霆搖搖頭,眸光轉向寥寥雲端,山麓上雪白一片,雲霧繚繞,此情此景,竟有些哀傷,“沒什麼,末將無意冒犯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沐雪嫣眼角微皺,“廖將軍何罪之有。”
廖霆寡淡不言,隻策馬的速度愈來愈快些。
小曼在馬車內探出個頭來,關心道:“娘娘,要不您來馬車內避避風,奴婢看天色越來越暗沉,縱然下不了雪也會比晌午要冷上幾分。”
馬車太慢,而沐雪嫣心急,她喊道:“不必了,估摸著還有一會兒便到埡箖江了,到時可在營帳內取暖。”
沐雪嫣執拗,怕是八頭驢也拉不回來,小曼隻得將探出去的頭慢慢的縮回來,撅著小嘴也不知道自個在嘀咕些什麼。
路況崎嶇坎坷,馬背上經常會顛簸不停,沐雪嫣被這些石子顛的頭暈眼花,要是不勒緊馬韁,怕是會被摔下馬鞍。
太陽藏在了半山腰上,濃雲慢慢聚攏,又悄悄散去,天色漸漸陰沉,埡箖江的江水在微風的吹拂下蕩漾起一圈又一圈漣漪,映入沐雪嫣的眸子裏皆是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