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的信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要東楚給個說法。
封雲楚眸色旼旼,丹墀下九紘間,他一席明黃龍袍在日光下分外耀眼,卻在這個蕭瑟的冬季顯的無比淒涼。
十二旒冠冕遮住了他深邃的眉眼,耳鬢垂纓飄漾風雲間,玉蕤精粹,好似浮在雲層裏,一眨眼,便消散。
天地還在運轉,隻有他的心開始消沉。
他站在丹墀上,瞭望遠方薄霧籠罩山色空濛,天地逍遙,他的眸光飄渺,黑煞白煞站在他旁邊,同是心事重重。
不知站了多久,封奕塵快步流星的拂著袖袍匆匆從宮外走來,待到丹墀上,他未來的及參拜,便凝緊眉心擔憂道:“皇兄,臣弟從未做過此事,茶葉之毒絕非臣弟所為。”
封雲楚神韻清冷,內心平靜毫無波瀾,既來之則安之,他自然相信封奕塵,“朕當然知道不是你做的,可柳鍾珣呢?此次茶葉生產他是執行之人,若想做什麼手腳不是很方便?”
白煞手扶下顎,托腮凝思道:“既然蘭王是督工,柳鍾珣是執行之人……那蘭王,在生產這批茶葉之時你可見柳相有何異常?”
封奕塵不假思索直言道:“生產新茶葉的過程非常順利,柳鍾珣倒是沒什麼動靜。”
黑煞也道:“即使柳相膽子再大,擘畫遠謀,也不敢如此大膽直接在茶葉裏鞣雜桑柔吧,況且此事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當看著他,他該不會這般蠢。”
遠處雲霧清雯漸漸散去,封雲楚瞳色弇斂,他眉心劬瘁,心憂憒憒道:“越是這樣,越不應該懈怠。”
黑煞眸光微閃,“如此一來,我們便可明目張膽搜查丞相府了,不管能不能搜出桑柔,假傳聖旨的秘密,這背後到底有何預謀都可一探究竟,這可比我與白煞夜夜暗地裏去丞相府搜查要容易的多。”
白煞一拍掌,在封雲楚身後轉了一圈到黑煞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對啊,搜,必須要搜,最好連馬莫勤一起搜。”
封奕塵臉色深沉,“可若是在丞相府搜不出桑柔呢?那就可以證明此事不是東楚為之?”
封雲楚搖頭,“若是搜不出來,那便不是東楚的問題,而是北離有問題了。”
他嘴角輕抽,“也有可能是他江時衍自導自演呢?”
他道:“少凊去查探遠銷西良等國的茶葉有沒有中毒者還未回來?”
白煞氣憤,“若是他自導自演那可真是卑鄙,無恥,齷齪……”
他把一切詞語都用在了江時衍身上,仿佛都不解氣般。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說完尹少凊,他便身穿甲胄,腰間提著長刀,從主殿的中軸線直到宣仁殿丹墀上,“參見皇上,微臣已查清楚,西良與滄淩塵霄並無喝茶中毒者,隻有北離的茶葉中驗出桑柔。”
封奕塵憤憤不平道:“如此一來,隻等搜查丞相府了……”
他又擔憂道:“可若真是丞相為之,而他早已銷毀證據,這……”
封雲楚墨眸清冷,他麵容平靜道:“那都不重要了,朕知道江時衍要什麼,所以,隻要有一點縫隙,他都要鑽,更別提茶葉中毒如此大事了。”
他斜眸對尹少凊道:“少凊,朕已擬好聖旨,你與黑煞白煞帶兵一起搜查丞相府,任何人,任何住處都不要放過,包括他之前假傳聖旨娶的那些側室,也當留意府中有無暗室,每個人的情態,一舉一動都要細心觀察,趁此刻柳鍾珣未有警備,你們三人速速前去。”
尹少凊與黑煞白煞遵命,便輕身從丹墀一躍,飛簷走壁從房梁屋脊處消失不見。
封奕塵愧疚自責道:“臣弟無能,未能在茶葉生產之時查出什麼。”
封雲楚抬眼看了眼比自己不過小幾個月的弟弟,雖不是一母同生,但二人關係甚好,二人的母妃也是情同姐妹,隻是太妃已去世,他心愛的女人如今又是他的皇後……
他心有不忍,又轉眸看向遠方,神韻淵漠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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