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陽治療危急重症的經驗,越是即將接近勝利,越是不可大意。
湯老念了一句偉人的詩:“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許陽看向湯老,點了點頭。
然後他更改了之前的方子,去掉了兩組畏藥和麝香,在方子中加入了白術和雲茯苓各10g。護住脾胃,增加健脾益氣之力。
然後繼續用蠟紙筒灸黃法。
……
四診。
病人再來,已經累計用了90g附子了,但是病人的四肢厥逆,卻還沒有完全退掉,可見陰寒極重。
近兩日,病人尿量增多,色淡黃。
喘息停止了,心悸偶爾還能見到。
陰黃蓄毒繼續外透下瀉,食納增加到了每日半斤多。
麵部的灰暗之色漸漸退去,已經能正常交流了。
每日的黎明必瀉,已經消失了。隻是大便仍然不成型,黃白色。
許陽給其診脈。
脈象中取有力,有神,這是身體恢複的跡象。上佳的脈象,貴在有力、有根、有神。
病人脈搏跳動到了90次/分。
極佳之兆。
隻是病人的尺部脈象反而出現了浮象。
診所的大夫又在看許陽。
許陽說:“這是下焦元氣不固了,五髒之傷,久病必然累及腎髒。”
這句話一出,眾醫者紛紛點頭,這也是他們在長期的臨床實踐中發現的現象。
許陽思索了一下,改了方子,用茵陳五苓散、人參四逆湯、腎四味、青蛾丸、山萸肉合方,繼續回陽破陰,溫腎固下,瀉濁退黃。
朱老過來詢問:“腎四味是經驗方嗎?”
許陽點頭:“對,是家師的常用的經驗方。這四味藥藥性和平,溫而不燥,潤而不膩。合乎張景嶽所雲‘善補陽者,須從陰中求陽,則陽得陰助,而源泉不絕;善補陰者,須從陽中求陰,則陰得陽升,而生化無窮。’”
大家又看向了許陽,這是民間土郎中能想出來的東西?這小子來頭不小啊!
五診。
藥進七劑,施灸七次。
病人眼睛裏的黃色,還有舌下,以及全身的黃色,已經退幹淨了。
全身瘙癢,皮屑一層層脫下來。
小便清長,大便黃軟,開始有臭味。
正氣漸漸恢複,釜底火旺,自然能溫煦脾胃,腐熟食物。
每日可進一斤多的糧食,麵色的晦暗退幹淨了。
脈象和緩從容。
頭不暈,腰困大減,可在室內散步,隻是指尖仍稍有涼意。
病人命門真火漸旺,中焦運度有權,膽汁已循常道,三焦氣化恢複正常。
七日,垂危重症,危在旦夕的病人,終於徹底脫困,恢複到這般地步。
可謂是個奇跡
病人又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市醫院大為吃驚。
病人雖然恢複不錯,但是肝脾仍然腫大,跟之前一樣,並未縮小。
病人根本沒在醫院看,又來許陽這邊治療了。
再灸三日,肝脾仍大如前昔。
朱老分享他的蟲類藥經驗,建議用炮甲珠,此物穿透走竄之性無微不至,隻要是血瘀血凝,都能破開,而且是寓補於功,不傷身體。
許陽用了二錢的炮甲珠,再加上紅參和靈脂和一組畏藥,研末,讓病人衝服。這三者組合對虛中夾淤之證,十分有效。許陽開了三劑原方,加粉末衝服方三劑。
病人拿了藥回去了。
等病人再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這期間,許陽跟著朱老出診了,病人來的時候沒找到許陽,所以抓了藥又回去了。
而這一次來的,來的不僅有病人,還有當地衛生部門的領導,還有市醫院的一個專家。
大家一起過來考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