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差點沒罵出聲,這混蛋,一把年紀也沒戒煙。
劉宣伯倒是看出來許陽神色不對來了,他解釋道:“高師其實六十年代的時候,在孩子出生之後,還是戒過香煙的,就是師母和孩子都死於地震之後,才又複吸的。高師孤苦無依幾十載,也就不願改了這惡習了。”
許陽看躺在病床上的高華信,心中悲戚歎息。對於高華信家庭情況,他也是這趟來北京才在孫子易嘴裏了解到的,以前他隻知道高老醫術厲害,但是家庭情況他是不知道的。
許陽點點頭,他:“我想我知道高老的病因了。”
其他人都看許陽,高老這次疾病可以是來的突如其來,甚至可以是莫名其妙,突然就這樣了。
許陽:“高老吸煙七十年,年邁如此也不改惡習,幸虧醫術高明,頗擅調養之道,所以這些年倒是也沒出大問題。”
“生活惡習不改,醫術終究不是萬能的。長年累月,其髒腑之中的積累的毒素可想而知。”
“此外,現在已是年後,氣候逐漸轉暖,尤其是這幾日,氣暖和。此時節,時值陰虛液虧之體,再加上冬至之後,一陽來複,此時陽氣愈盛。”
“因此高老體內五髒病邪從熱化,從燥化,侵襲人體,方有此變。而以我診斷,高老的病邪轉為陽明,當為陽明腑實之證!”
劉宣伯問:“陽明腑實?”
許陽點頭:“對,我按高老腹部已經板硬,再診其下三脈,為沉實有力之脈。”
許陽則是問助理:“你再想想,高老這幾日有沒有提及他的大便情況。”
助理陷入了沉思。
而此刻,竇德也忍不住,他聲地問他師父:“師父,如果真的是陽明腑實,那為什麼他會出現一係列的陽虛症狀呢。”
房間就這麼大,他再聲也還是讓其他人聽見了。
這些的水平都不弱,之前被高老騙了,誰特麼能想到脈證相符還會出錯呢。
“四肢厥逆,那就是熱深與厥深之變了,此變也會出現類似陽虛的四肢厥逆之症狀。”
“那神識昏蒙,也是濁氣上擾神明了。”
劉宣伯也點頭:“那頭汗淋漓,便也是髒腑熏蒸所致了,而非大汗亡陽。種種跡象,都是熱閉陽明之腑,而非亡陽厥脫了。”
許陽把路子點清楚了,他們瞬間就把所有的都分析出來了,而這些就都是陽明腑實的證據。
此刻,情況已然明晰了。
眾人恍然。
可現在擺在眾人麵前的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陽明腑實到何種地步了,這是要決定如何用藥的。
眾人都在看助理。
助理頓時感覺壓力山大。
“額……”助理心思急轉:“我……我想起來了,高老曾他昨日吃飯的時候開玩笑,看許陽的醫案,不止看的茶飯不思,睡覺不眠,連大便都不拉了。”
所有人都已然確定了。
其實助理的就是佐證之一,另外一個實據就是在於高老的舌頭的中根已黑了,相互佐證之下,已然能斷定這是陽明腑實以至於大實滿了,若非大實滿,也不至於有此狀態。
至此,真相畢露,當再無疑慮了。
幾人相互看看,都紛紛點頭,輕聲交談了起來。
而劉宣伯卻是看向了許陽,他:“許陽醫生,你來擬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