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華也無奈歎息一聲,這個病人他也看過,以他的能力他就更治不好了。委實是太嚴重了,回乏術啊。
“青燕,哎,你別哭呀。”曹德華馬上勸患者老婆,他倒是路子廣,誰都認識。
眾人都看向患者老婆。
患者老婆靠在椅子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但她麵容並沒有多少扭曲,隻是沉靜到麻木,連一點點表情都沒有。
就像是一個木偶不停地往下流淚。
臉上沒有表情。
嘴裏沒有聲音。
這是絕望到了極點的哭泣。
十年前患者就發病了,治了足足十年都沒好。今年又在省城裏住了七個月的醫院啊,她也足足陪護了七個月,也提醒吊膽了七個月,也足足絕望了七個月……
一時間,所有人心裏都像是堵了一塊大石,一時間憋的相當厲害。
曹達華更是一拳砸在了牆上,他悲憤道:“我師父明明是英雄,他是為了救人才這樣的!他媽的,為什麼好人沒好報!”
齊主任歎了一聲,道:“要不還是接受醫院的建議,截肢吧……”
曹達華嘴唇動了動,又是重重地一歎,他又想到他師父的脾氣,他師父是寧願死也不想這樣的,誰能勸得動他啊!
“其實,這也不是不治之症,還是有希望的。”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紛紛驚愕,都看了過去。
連如木偶一樣患者老婆都稍稍抬了抬眼。
“許陽,不許亂。”何教授趕緊提醒。
見到是這個年輕醫生在,曹達華頓時也有些氣。
IU的石仁通主任也皺眉看了過去。
許陽道:“我沒亂,雖然患者病情嚴重,沉寒痼冷三十餘年,寒邪深伏血脈,但也不是不治之症。”
“患者是重症沒錯,但卻並未到生死一線的垂危時刻。此時用大辛大熱之藥,開冰解凍,益氣破淤,定會有效。”
何教授皺眉提醒道:“許陽,你好好看看前醫的診治。”
許陽道:“我看了,前醫的診治思路與我一樣,方子也沒錯。”
何教授更搞不懂了,前醫不是已經試過了,但是沒有用啊,你還在這路上走什麼?
其他人也一臉納悶。
許陽翻開手上的資料,他微微搖了搖頭,眉頭皺的很緊,臉上也慢慢浮現了不滿之色,語氣也沉了下來。
他道:“前醫的診治沒錯,隻是劑量太低了。患者是5年的沉屙寒疾,就如同一座被凍了5年的老冰山。”
“你扔三五塊紅木炭上去,是化不了的。你看前醫附子最大的用量隻有0g,而川烏的用量最大的隻有9g。”
“治療這種沉寒頑症,非大辛大熱,通行十二經脈表裏內外無所不至的烏頭、附子之猛將不能克敵也,而前醫猛將用的太低,自然不能開冰解凍。”
這話一出,西醫和家屬聽得一臉懵。
中醫們則是個個咋舌。
何教授的臉色也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問:“你知道藥典規定的用量嗎?”
許陽道:“我知道,附子不得過15g,川烏不得過g,前醫其實已經超劑量幾倍使用了。”
何教授沉聲嗬斥道:“知道你還!”
許陽卻搖搖頭:“還不夠。”
何教授頓時一怔:“那你想用幾克?”
許陽道:“川烏的分量需要0g。”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你一下子要超劑量十倍啊!
何教授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他嗬斥道:“你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麼出事的!”
許陽則是低下頭微微吐出一口氣,然後心平氣和地看著何教授,他:“我沒忘,但我更沒忘記我是一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