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授在給許陽做心理建設,擔心他進去之後看到這麼多危重病人,一下子會很不適應不習慣。
許陽低頭微微一笑,了一聲:“好。”
兩人穿好防護服戴好口罩,進了IU。
IU裏麵的氣氛有一種不出來的愁雲慘淡,住在這裏麵的都是危及生命的病人,哪有半絲輕鬆的氣氛啊。
許陽和何教授跟隨醫護人員的指引往裏麵走。
何教授心情有些沉重,他每次進IU都會很沉重。
他們進了病房。
病房裏麵除了高興亮之外,還躺著還幾個患者,都在痛苦地呻吟著。
何教授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看了看四周的病人,心中微歎,一種作為醫生的無力感湧上了心頭,他心中更難受了。
何教授微微搖了搖頭,壓下了內心的感慨。他扭頭看向了許陽,他怕許陽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麵,會很慌亂。
結果他卻發現許陽比他還穩得住,他還在這裏感慨呢,許陽已經坐到患者床邊開始問診了,非常有條不紊,非常地冷靜。
何教授頓時就很錯愕。
這孩子心這麼大的嗎?
何教授也趕緊過去了。
現在患者非常難受,胸部憋漲刺痛,話都很困難。
許陽簡單地問了幾個問題,其他情況他在外麵已經了解了。
許陽繼續診治,患者此時膝蓋以下全部冰冷,左腿更甚,而且左腳大拇指內側還有潰瘍,他的十根腳趾都已經是青紫色了,這是脫疽了。
患者聲音顫顫巍巍道:“難受,腳……腳像一直在被高壓電打了一樣……疼……難受,都麻了……動不了了,左手也麻了。胸悶……脹……像有人在用針紮我的心……難受……疼……”
許陽和何教授眉頭都皺起來了,這是真心痛。
《靈樞·厥病》:“真心痛,手足清至節,心痛甚,旦發夕死,夕發旦死。”
這是會危及生命的大症,很可能會死人的。
而且患者明顯有脫疽之症。
在西醫上患者被診斷為腦動脈硬化、心肌下壁梗塞。雙下肢血栓閉塞性脈管炎。
但在中醫診斷就是兩種病,真心痛和脫疽,隻不過已經是重症了。
情況不容樂觀啊。
何教授想了一想,他對許陽道:“患者上下肢冰冷麻木,雙下肢冰冷非常,還有電擊樣劇痛,既然如此,那可以診一診……”
他話還沒完呢,卻見許陽已經去患者腳邊診他的足動脈了。
趺陽、太溪、太衝三脈就在足動脈上。
何教授頓時一怔,他怎麼感覺許陽治這種危重症的路子比他還熟悉啊?
許陽診了診後,道:“雙足背動脈已經消失了,無法診脈。”
這話一出,何教授也是心中一沉,情況比他預估的還要嚴重。
許陽完之後,直接去診患者的寸口脈。
進來這麼一會兒,一直是在許陽在忙活,何教授反倒在旁邊幹站著。何教授一時間竟然有一種錯覺,怎麼感覺進IU之後,他像是在觀摩學習的啊。
許陽不是第一次進IU嗎?第一次診這種危急重症,他就這麼熟?
何教授想不通啊。
過了稍頃,許陽診完了脈,他道:“沉細遲微之脈,患者麵色蒼白晦暗,神倦畏寒。老師,已經很明顯了,您要診一下脈嗎?”
何教授道:“也診一下吧。”
何教授也上手診了脈象,得出來的結論跟許陽一樣。
許陽道:“那我們出去商量商量怎麼治吧?”
“好。”何教授點點頭。
兩人正準備往外走。
患者忍著疼痛,艱難地顫微發聲:“我不要截肢,我死也不要……”
兩人心情更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