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一座被譽為江南水鄉的城市。它在二月初春的季節裏,空氣中,雖總是帶有一種濕涼感,可她走在那條名為西杭的街上,心情卻會得到平靜。
也許,是因為這裏有她很多年深刻的記憶,或者隻是這裏的景色太好……實際上,對這裏的本地人來說,常年有人在這裏走走停停並不稀奇,可對今天看到的這個女人,卻久而久之的熟悉了,因為她每天都會過來走一走,可能是晚上,可能是早晨,總之從不曾斷過。
此刻,她穿著一條淺色的長裙,頭發卻不如往常那樣披散在肩上,而是用發髻收了起來,顯然,她應是從某個活動結束後,便直接到了這裏。
她就這麼順著青石路走了一會兒,最後停在了一個池塘旁邊,許是想起了什麼,一直讓人覺得高冷的她,嘴角竟微微上揚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
下個瞬間,她腳尖輕輕一躍,便跳到了三層高的台階上,可即使已經很小心,裙擺還是被粘上了泥土。
她看著那塊不大不小的汙漬,不禁鄒起眉頭,但幾秒鍾後,她卻又好似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轉身用雙手搭在護欄上,望著下方被風吹的搖搖晃晃的荷葉。
即使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她卻還是記得那個晚上,跟那個男人在這裏聊天的場景,甚至記得他的樣貌,和身上隱約透露出煙草味。
在她還依舊沉浸在回憶裏的時候,天空又開始飄起了細雨,想來,春季的杭州城,也該是座多雨的城市。
雨就這樣下著,卻讓整條街上多了一層淺薄的水汽,周邊許多以黑白為主色調的房屋,也都打開了窗戶,似乎是要流通新鮮的空氣,但這些變化,她好似並未發覺。
直到兩隻尾部一黑一白的鳥兒,從剛剛生出的嫩綠柳枝上,飛過池塘,驚起一圈圈漣漪,才讓她回過神來。下一刻,她麵無表情的從兜裏拿出來一包白色的煙盒,可當她從整齊的20支香煙裏,反複的挑選了許久,最後卻沒有拿出來。
……
同樣的時間段裏,在杭州的另一處,也有一個穿著顯得小清新的女人。她撐著一把青傘,緩緩的走在一條青石巷弄裏。記憶中,她跟那個男人,在這裏共同生活了兩年的時間,最後又在分手的一年後,在這裏碰了麵,但兩人卻已經回不到從前。
而時隔多年後,這些記憶依舊會讓她感到痛苦,也許,是因為心底還沒有從那些相愛的歲月裏走出來,也許,是她前不久和那個男人再次見過一麵。
其實,在見麵之前,她曾刻意在鏡子前認真打扮了自己,以為他會在經曆了大起大落之後,回到她身邊,然後她也可以放棄手上的所有包袱,可碰麵之後才發現,他隻是來還自己那輛車的。
那天,她想和他擁抱,順便傾吐這麼久以來的心事,可後來,她卻感到了心痛,甚至不爭氣的差點落淚。
在她和男人的對視中,突然從車裏走下來一個女人,她的容貌還是那樣的精致,臉上的微笑也更多了些味道。見她下車,男人轉身接過她懷中抱著的孩子,讓他叫自己小蘇阿姨。
她依靠在那兩棵大槐樹下,擦了擦眼角,之後,才強行恢複了一下情緒,走到他們身邊,接過了鑰匙。又可能,是覺得那小孩太可愛,便親了一下他粉嫩的小臉蛋。
……
還了車,那個男人便又跟自己說了聲謝謝,而後又叫了聲那個女人的名字,念曦。她點了點頭,接著,他們一家三口便就這樣往巷口走了出去。
她就在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直到那三個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才抬起手,看了看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其實那天他扔戒指的時候,她也看到了,但當時除了心裏疼痛,也沒去和他見麵,如今,他怕也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