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看,裝的這麼厲害。”
“夠了,戚一。”林鑫閑鬆開彳詞,站直身子,冷著眼看戚一。
“她不是故意的。。”
戚一端起酒杯就朝桌麵砸,大聲吼了句:“你他媽有沒有點底線?”
“怎麼的,你的白月光就這麼潔白可愛了嗎?”
她是直來直去的性格,一向如此。
事情還要從去年開始說起,宋亞軒在美國出差,將最珍貴的東西托付給遠在郊外的戚一,戚一在郊外拍攝,知道這件事後滿口答應下來,就撥電話讓鍾點工把那副畫作放在客廳中央,反複叮囑讓她好好看管不要蹭壞了畫框玻璃,哪承想,隔天她驅車回家,客廳畫作玻璃碎的一塌糊塗,畫作紙張也被劃破。
問鍾點工時,鍾點工一口咬定是當天來了彳詞,在沙發上休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畫作,畫作轟然倒塌,連帶上牆上的藝術品,藝術品掉落砸到了彳詞也刮到了紙張。
那副被宋亞軒珍愛了五年的畫作,在戚一的家中隕落。
戚一調出電梯裏的監控,和鍾點工說的一樣,她的確是一臉淚的離開,左腿明顯傷到,行動不便。
她拿著監控和鍾點工證詞的錄音去找彳詞對證,沒想到她人直接出國整整一年。
大家找了她一年,林鑫閑為她偏袒了一年。
戚一躲在家裏愧疚,宋亞軒病情複發進了醫院,而當事人躲在國外逍遙快活,等一切事情逐漸平息,她又找林鑫閑求情,讓他幫忙。
“一年啊!你知道那年宋亞軒怎麼熬過來的嗎?”
“你在國外逍遙,潛水看展不亦樂乎,你知道宋亞軒縮在房間裏不吃不喝有多難受嗎?”
“林鑫閑你他媽有病!眼睛瞎!看上這麼一個玩意兒。”
“她是你的白月光,那副畫是宋亞軒的活下去的希望啊!”
“彳詞,我真的覺得你特惡心你知道嗎?就是那種看垃圾貨色一樣的惡心。”
林鑫閑垂著頭,緩緩說:“她不是故意的。”
林鑫閑對彳詞的愛長達十年,有愛有深沉的喜歡,依賴,以及滿腔的愧疚。
彳詞是林家世交的女兒,所以他們一直有來往,兩家甚至說要等成年後就聯姻,一直到了彳詞和林鑫閑高三畢業,填誌願的那一天晚上,他們在一起快兩年了,兩家都知道,都說著到了大學安定下來後就結婚,也就是兩周年那天,林鑫閑拿著誌願表去找彳詞,彳詞說她覺得老師很帥,她還說教授也很帥。
她說她想嫁給教授,這樣以後孩子聰明一點,林鑫閑笑著答應,說報考湖南師範大學,努努力,當個大學教授。
那一天他們很開心,第二天的時候,林鑫閑就再也沒見到過彳詞,因為那天淩晨,因為事故,彳詞成了孤兒,遠走他鄉,一個再見也沒留下。
林鑫閑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以後再見麵,笑意盎然,重回當初。
隻是彳詞變了。
林鑫閑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彳詞,因為那天晚上他留下來就可以安撫破碎了的她,可以好好抱著她,和她說,還有林鑫閑,林鑫閑還在。
可是他沒有,彳詞一個人走了三年,一個人扛下來了。
戚一沒有在回話,冷眼看他,四下又是安安靜靜。
“啪嗒。”
371的燈被關掉,門口站著宋亞軒。
“滾出去。”
戚一淚眼婆娑,踉蹌著打算離開,經過彳詞和林鑫閑的時候,隨手抓著一個空酒瓶,奮力朝地上一摔,狠聲道:“彳詞、林鑫閑。我們的交情就像這滿地碎片一樣,裂開了,回不去了。”
“不管宋亞軒會不會原諒你們,我戚一永遠不會,我不想和垃圾貨色打交道,就當小時候我眼瞎,和你們當朋友,現在,我們,絕交,這輩子見了麵就當不認識。”
她性子直,一腔熱血,見不的自己愛的人受傷害,也見不的自己愛的人對自己實施傷害。
彳詞那個不小心,林鑫閑那句不是故意的,終究是傷到了戚一。
這一傷就是一輩子。
——
彳詞縮在林鑫閑身後,臉上掛著淚痕,眼裏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