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我的二維碼!”
顧今安從被窩裏探出一個頭來,對著牆上的一張照片說了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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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時間是下午五點。
顧今安瞧著屏幕上那幾個數字狠狠的皺了眉頭,並且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還好還好,我還沒禿…”
顧今安是國內小有名氣的藝術家,經營著一家畫廊,每天都要上幾個作品展覽,但是觀覽量並不是很大,或者說生意慘淡。
可即使這樣她依然每天堅持上新作品,每天在畫廊的工作室待到淩晨三四點,本來一副作品大概也就幾個小時便可以完成了,奈何她沒有一丁點靈感,畫的太情緒了,觀覽的人不願意看,畫的虛偽一些,又說沒注入靈魂。
於是每日她都為了靈感兩字熬到晚上淩晨三四點,亦或者直接通宵,但盡管這樣,熬了這一兩個月,她依舊沒有像年初一樣出一副好的作品,反而接二連三的收到差評。
為了生活。
每天晚睡已經成為顧今安的標配,這樣下去她應該離禿頭不遠了。
當代年輕人惡臭:晚睡晚起整天哈哈哈,這三樣顧某不偏不倚正好全占。
她坐在床上不急不慢的在睡衣外頭套上紅色大襖子,在從抽屜裏拿出自己的皮筋,胡亂的抓了兩把自己的頭發卷成一個小揪揪繼續不急不慢的趿拉著拖鞋準備下樓。
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日程安排表,從年初的一片紅到年中的一片白,可想而知,生意慘淡,今日又是一個字:“閑。”
“安狗,我跟你講,你以後打遊戲打不過你就掛機這毛病你在不改咯老娘就把你頭擰下來!”
電話聽筒那邊是暴躁的閨蜜元詞,說的還不是昨天那事兒,顧今安真心覺著自己冤。
昨晚畫廊那邊的工作完成以後今安就上車打算回家,車開半道被顧之詞一個個奪命連環電話轟炸,叫她上號打遊戲,說約到了個大佬一起上分,彼時的顧今安正開著她的小奔馳在馬路上等著紅綠燈,聽到大佬上分那四個字眼以後顧今安毅然決然的將車駛向了美食街的一個不起眼路邊,打開遊戲,秒選安琪拉,清線殺人。
這一切都還算好,可是對麵的射手像是和顧今安有仇一樣,就像顧今安刨了對麵射手祖墳的那種仇怨,一路追殺,越塔強殺,中期搶藍,後期無線壓製,於是……她打的打的比狗還狗。
這還好,誰打遊戲沒遇見個瘋子呢?可是讓顧今安咂舌的是,那位不願意開麥甚至不願意信號交流的大佬開了全部,說了句中路太菜。
顧今安在反複確認大佬是開了聽筒之後,用小手指點了開麥,清清嗓子大聲的來了句:“滾”
確定本隊伍在評論區炸了以後,慢悠悠的退出遊戲,點擊卸載。
所以這事兒她還是冤,因為她沒有掛機,她卸載了遊戲應該算是永久退出。
元詞的第二條語音長達六秒,她不願意聽,就撂下了手機,出門去了。
顧今安住的是一棟兩層的複式樓,屋頂放了紅瓦片,樓外層貼了白瓷,一樓她拿來開了一家以“花”為主題的書店,和畫廊一樣的,都是生意慘淡。
早些年,顧母就一直說顧今安幹的都是些賠錢玩意兒,那幾年畫廊和書店在大眾的眼裏是不景氣的,但那會兒年輕,顧今安老想著以後會好,哪承想,現在兩三年過去了,依舊是不景氣。
顧今安的這棟樓是放置在居戶區裏頭的,左右兩邊也是挨著一棟又一棟的小型別墅,或者是和她一樣的複式樓。
大家都很忙,所以店裏的人流量和流動量少的可憐,偶爾會來幾個住在這裏的小孩,捧著一本比自己還大的書,窩在角落裏看,亦或者來幾個初中生,打著看書的名義上這裏談情說愛。
若是當時開這家賠錢的店的想法,那一定是賺錢,本以為這四周都是別墅,應該有錢人多,那麼出手闊綽,是可以狠狠的撈一筆的,誰知道,原來有錢人一般不來書店,自己家就有個小書店。
這樣想著想著,也就釋然了,這賠錢的書店也就當成一個閑暇時期的消遣。
“顧小姐啊,你這書店怎麼還不開呢?”
說話的是個老頭子,是這家名為“心事書屋”的常客,但是不住在這邊,有時間就會往這邊跑一趟,看看書,在心事本上寫些事,或者在牆上的“有話說”寫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