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傾城覺得蘇瑾笙大概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人了。
第一次見麵就能說出如此不羞不臊的話。
她本來一開始的初心就是打算給那個所謂的繼母和她帶來的拖油瓶一個下馬威,結果做夢都沒想到被拖油瓶給當眾“表白”?
然後她就給他扣上了一頂“登徒浪子”的帽子。
唐穎以“黎夫人”的身份堵住了目睹現場的每個傭人,她倒沒多說什麼,畢竟這件事兒說出去也荒唐得很。
事後,蘇瑾笙對她總是做一些曖昧又親密的事情,而且時常用那種極為深情又旖旎的眼神看她,她每每肚子裏有騰騰怒火,到最後都被他那邪魅又溫柔的笑意給撫平驅散。
她真的有些受不了蘇瑾笙的笑還有他看她時的眼神,總覺得很複雜卻又感覺很純粹。
最要命的是,她覺得他這人雖然生了一副好皮囊,但是這性格實在太油膩膩了,可就奇了怪了,她一點都不反感是怎麼回事?!!!
有一天晚上,黎傾城被蘇瑾笙白天的“護短”行為搞得失了眠,耳邊不停的環繞著他那般真誠卻又輕飄飄的話語,簡直是無限循環,黎傾城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髒快得要命。
冷靜了過後,她又覺得蘇瑾笙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難不成這是他的一種計謀?故意向她挖了一個溫柔陷阱?就是想搶奪她在黎家的地位?
要不然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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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黎海林接到了班主任的電話,說她把同學的書給燒了,還往別人座椅上黏膠水。
黎海林大怒,把她給訓了一頓,還罰她不準吃飯,好好麵壁思過。
她當時冤枉得要死,絲毫不示弱,就跟黎海林大吵了一架。
黎海林還以為她不悔改,抬起胳膊就想扇她巴掌。
誰知,就在黎海林的巴掌要落下來之際,一隻胳膊突然抓住了黎海林的手腕。
意料中的疼痛感沒有襲來,黎傾城原本緊閉著的眼睛,狐疑的睜開,看到蘇瑾笙不卑不亢的擋著她麵前護住她時,她登時愣住了。
“不關你的事,去吃飯!”黎海林的臉色很難看,抽回了胳膊,冷聲說道。
“崽崽,過來!”唐穎站在一邊拚命的朝蘇瑾笙使眼色。
蘇瑾笙依舊擋在黎傾城麵前,他的臉上明明還稚氣未脫,但是氣場卻有一種完全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沉寂和壓迫感,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黎海林,沒有要退開的打算。
黎海林被蘇瑾笙這樣無聲的挑釁行為搞得麵子有些掛不住,就在他準備嗬斥出聲的時候,沉默著的蘇瑾笙出聲了,語氣淡漠又篤定:“不是她做的。”
黎海林皺了皺眉:“你別替她開脫,老師都把電話打到家裏來了,還能不是她做的?都抓到她燒別人書的現行了!”
蘇瑾笙的神色越發冷沉,他的視線若有若無的飄到了一旁看好戲的黎傾心身上,黎傾心嘴角那抹愉悅的笑意瞬間斂去,被他看得翻滾起一抹不安。
蘇瑾笙沒說話,摸出了手機,點開了視頻,遞給黎海林。
黎海林看著視頻,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旁的黎傾心越發的不安,她的視線也忍不住往蘇瑾笙手機上飄。
視頻裏,黎傾城一個人在教室裏,趴在桌子上睡覺,睡醒了過後她迷迷糊糊的出去了,然後黎傾心偷偷摸摸的溜進教室,打開打火機就開始燒黎傾城前桌的書。
然後又將膠水胡亂的椅子上塗了幾層,最後又利索的溜出教室了。
黎傾城回來的時候,火正燒得旺,她連忙拿起水杯往上澆水,這時候恰好上體育課的同學們都回來了,看到這一幕自然而然以為是黎傾城幹的,因為黎傾城跟她前桌的關係不好。
“傾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黎海林將手機伸到黎傾心跟前,憤怒的質問著。
黎傾心瞬間不知所措,臉白了白,片刻過後,眼淚珠子刷的一下滾了出來,弱弱的道著歉:“爸爸,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隻是想給傾城出氣,我聽到了她說傾城的壞話,所以氣不過就——”
“我不知道會怪到傾城的頭上,對不起傾城,我該勇敢點站出來承認錯誤的。”
黎傾心滿臉懺悔,哭得梨花帶雨。
黎海林一時心軟,所以也就沒計較了,將手機還給了蘇瑾笙,軟下聲音來,“就算護你妹妹也不該用這種方式,知道了嗎?”
“知道了爸爸。”黎傾心一副真心悔改的模樣。
黎傾城倒是氣得生了一肚子的火,衝黎傾心吼道:“你少滿嘴跑火車,我看你就是故意賴在我頭上,你可真夠惡心的!”
黎傾心沒有說話,委屈的抿著嘴巴。
任誰看了都心生柔軟。
如果黎傾城最初也用這種軟綿綿的態度對黎海林,黎海林根本就不會凶她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