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神仙在空中飛,頭發挽了起來,還算規矩;胡子不規矩,本來應該緊緊貼在胸前的,誰知空中的風總是變幻,那胡子很少服服帖帖,一直往臉上打,像拂塵一樣,打在臉上,打得臉生疼,有時候還能打到眼睛,眼睛被打一下,要流半天眼淚。為了讓胡子不打臉,老神仙隻好放棄了自己本來很帥氣的飛行姿勢——他本來是左手橫在前麵,右手甩在後麵——改用雙手抓著胡子,像個賊一樣在空中飛。
天氣晴朗,但還是會有一絲絲的雲,神仙從那雲中穿過,衣服開始變得潮濕,再加上他飛的很快,風很快就讓那些衣服上的水汽凝結成了冰,那冰讓衣服變得堅硬,不貼在身上的還沒什麼,貼在身上的衣服感覺倍兒難受。老神仙不禁感歎起來:
“世人都說神仙好,誰知神仙也煩惱。”
身上的衣服越來越硬,感覺穿著一身硬紙做的衣服,老神仙煩了,向天空打出一掌,在掌力的推動下,老神仙從天上往地上飛去。
老神仙穿過雲層,視線剛變得清晰,就發現了大驚喜,在他的腳下,是連綿的群山,在這群山之中,老神仙發現了一座山,那山鶴立雞群,比其他的山都要高,高出兩倍不止,並且山很細,像根棒子一樣直插雲霄。老神仙覺得這山好,像根豎起來的中指,不管誰看到這山,都要先被鄙視一番,很符合他一向的行事風範,於是他就決定占領了這山。
老神仙飛到那山頂,山頂鬱鬱蔥蔥,全是百年老樹,一棵挨著一棵,根本沒有下腳的地兒,老神仙拔出背後軒轅劍,向前奮力一揮,一道金光閃過,那山頭瞬間被削平。對於自己的這一劍,老神仙很滿意,把劍插入劍鞘,向後一蹬腿,向那山頂飛去。
老神仙站在那山頂的中間,向四周查看,這山頂被他削平了,感覺像片空地,這空地呈圓形,直徑有一千米左右。老神仙對這樣的地方也很滿意,可以在這上麵蓋間房子。老神仙正想著,忽然聞到一股焦糊味,感覺腳下一熱,老神仙趕緊飛了起來,原來老神仙剛才的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由於能量太過龐大削去山頭的同時,山體的溫度也陡增,隻是溫度還沒有達到讓山體通紅的程度,於是老神仙踩在上麵,鞋子很快就糊了。
老神仙看看自己的鞋子,心裏有點煩,他長舒一口氣,在空中盤腿坐好,伸開雙臂,嘴裏念念有詞,很快,空中的雲就開始在他的頭頂聚集,然後化成雨水落下,那雨水落在炙熱的山頂,又變成水汽升到了空中,籠罩在老神仙的周圍。
老神仙停止了施法,頭頂的雲散開了。老神仙看著眼前的一切,氣得要命,心想,看來自己真的是老糊塗了,什麼事都做不好。在空中飛吧,被自己的胡子打得不要不要的;落地了吧,削平山頭的動作還算帥氣,就是忘了山頭炙熱,踩在上麵弄壞了鞋子;想降雨給山頭降下溫吧,沒想到弄了自己一身的雨水不說,那升騰起來的熱氣弄得自己上半身冷,下半身熱,渾身黏膩膩。
真是煩!感覺一切都糟透了。
站在山頂,山頂炙熱的表麵被雨水冷卻,生成了一切細小的顆粒,走在上麵沙沙的響。老神仙急於發泄一下心中的不快,於是拔出身後的佩劍,舞了一段,本來一把白刃劍,被老神仙灌注內力,竟泛起了紅光。
舞完,山頂的細小顆粒全都不見了,山頂變得一塵不染。
老神仙盤腿坐在山頂,開始吸納天地精華,隻持續了幾個呼吸,老神仙就睜開了眼,他的氣海,像個枯井,無論吸入多少天地精華,隻要進入他的氣海,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地精華是不會憑空消失的,之所以會無影無蹤,是因為他的氣海實在太大了,老神仙很清楚這一點,他要想突破,要想續命,必須讓天地精華填滿他的氣海才行,可現在他的氣海成了這個樣子,變成了無底洞,老神仙覺得自己不可能再突破了,到了瓶頸。
老先生掐指一算,自己最多還能再活二十年,這也是他從門派出來的原因,他想找個什麼安靜的地方,度完自己的餘生,他看到這山,覺得這山很特別,被這山吸引,就下來了,誰知道自從從門派出來,他感覺整個人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一下變得特別笨,特別傻,連續幹了幾件事,沒一件事辦的圓滿的,這種感覺糟透了,他覺得這可能就是大限到來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