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離開柳木工家,我媽一起上悶悶不樂,愁眉苦臉的,話也不說,我認為她還要去找白巨匠,不虞她往咱們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村裏在裏麵協助的人連續回來了。
我逮住一個迎頭就問,找到易揚沒有?
幾個人都蔫蔫的,毫無精神,累得夠戧,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搖搖頭說:“還找個啥啊,忙活了一個晚上,都是給死人重氣,了活人希望。”
我舌頭打結:“找……找到人了?”
“沒找到。錢多鬧的,假如咱們貧民,早就燒落氣錢送上路了。”
“是啊,那麼有錢,當啥道士?的確是不可理喻!”
我聽到燒落氣錢三個字,才想起我是我爹派回來拿金邊紙的!
我從速回去,我媽比我晚到一步,我提著金邊紙就走,我媽也沒攔著,隻是吩咐我路上小心些,她在偷偷抹眼淚,被我看見了。
我心一軟,我媽如今難熬難過的很,她適才還說要想法子在村裏找那瓦罐,我和我爹都不在家,她一個人假如想不通,做出傻事來……
我把金邊紙放下,坐在桌子邊,偽裝品茗,察看她的動靜。
她悉悉索索的收拾了一筐子的東西,準備出門去。
“你幹啥去啊?”我問。
“去看你奶奶。”
她回來那天下午就去看了,這會兒又去,必定是為了小鬼的事情。
“媽,我陪你去。”
我媽有些驚奇,我突然聽話不和她唱反調了,她覺得難以信任。
“你不去送金邊紙了?”
“先陪你。”
她轉悲為喜,挽著我的手就去了後山。
在奶奶墳前,我媽淚崩,哭得顫抖,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我第一次看見我媽這個模樣,我也跟著冷靜墮淚。
養小鬼,小鬼被偷了,小鬼在裏麵當了禍患,這些事情,一件件一串串連起來,連續不斷的發生,已經不是我媽能把握得住場麵的。
我想讓我媽好好的大哭一場,可我媽兢兢業業的,哭也忍著,忍得渾身顫動,也不放聲哭進去。
“娘,我該怎麼辦啊……瓦罐不見了,你告訴我,是誰拿走了?”她撲在我奶奶墳上哭訴,“你怎麼就放手走了,把這麼艱巨的事情留給我,娘,你讓我今後咋辦?”
“娘,你今晚必定要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好……你孫兒的命被人偷走了,你得管管啊娘……”
可聽憑我媽怎麼哭喊,奶奶的墳沒有任何反應,陰陽相隔,這大白天的,我奶奶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會從裏麵傳一句話進去。
我媽哭了一會兒,情感好了些,將竹籃裏的紙都燒給奶奶。
農村裏的風俗,挨著的墳墓都要燒一些紙,就像看待鄰裏關係一樣。我媽給奶奶旁邊的兩個墳燒紙,一邊燒一邊問我,為啥要把李翠芬母女離隔?
“誰給你說的這是李翠芬和黃黎的墳?”
“上一次來,你爹說的。”
我爹可能是怕我媽害怕,騙她才如此說。
“咋了,這不是她們?”我媽把紙扔進火堆說,“村裏還有人死了?”
“是令郎墳三個伶人遷過去的,旁邊那,是外村的一個老婦人。”
我媽從速把紙錢滅了,張皇的說,野鬼不行給錢,他們本來就沒人管,隻需給他錢,今後他就認這個人。假如逢年過節忘記給,他們就會讓這個燒紙的人抱病。
“燒都燒了,今後給奶奶燒紙,都給他們一點。”我想把旁邊良婆已經幫我的事告訴我媽,想一想又怕她妙想天開,就沒說。
走到山腰,沒停悶聲不說話的媽,突然間愉快的說,咱們今日進城找白巨匠可能晚了,近處就有一個人,咱們可能找她解解當務之急。
“誰啊?”我懶洋洋的問,我媽如今是病急亂投醫。
“是白巨匠奶奶的妹子。白巨匠的奶奶叫白萍,她那妹子叫白良,就住在青衣……”
我一驚,迫在眉睫的問:“你說青衣古村?”
“對!她就住在青衣古村,一進村便是她的家。她的工夫跟白萍差不多,白巨匠過去說過,你奶奶也說過。”
我啼笑皆非,這不是說的良婆嗎?
良婆竟然是白巨匠的姨奶奶,如今又葬在我奶奶的旁邊!
這此中究竟是什麼聯絡關係?
我模糊覺得,良婆從青衣古村離開林家村,而且死在這裏,必定是一個詭計!
這個詭計究竟是什麼,良婆是來幫咱們的,還是被他人安插在我奶奶旁邊的奸細?
“兒子?你在想啥?”
我媽叫了我好幾聲,我才反應過去,我苦笑著指著後山對我媽說,不需要去青衣找良婆了,良婆就在我奶奶旁邊。
“你啥意思?”我媽傻了一樣呆愣在就地,竹筐子掉到地上,“你說那墳裏的外村人,便是白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