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知和宋梨落對視一眼,滿臉黑線。
數數呢,這是!
他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數字,哪個才是?
“到底是幾年?”跟他說話真是費勁,宋梨落簡短的問他,語氣有些不善。
路程遠看了她一眼,說:“大概有八九年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到老爺子身邊十一年,前幾年還在試探階段,老先生並不讓我近身,第三年上才讓我查,那個時候他已經中毒了,我不太確定到底有多久,但至少應該是八年以上吧。”
宋梨落倒吸一口涼氣,八年以上?這麼久!
趙行知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怒聲道:“中毒那麼久,你居然一直都沒能幫爺爺清除掉,爺爺怎麼會留你至今?枉你那麼認真的鑽研醫術,鑽研了那麼多年,有什麼用?”
路程遠很委屈,也很愧疚,低下頭道,“是我無能,沒能幫老先生清除餘毒,但,隻要按照我的方子,毒素應該會越來越少的,可是,每次老先生用完藥,配下一次藥之前,我幫老先生檢查的時候,毒素的含量幾乎不變,這點讓我很困惑。”
宋梨落冷笑著揶揄他,“肯定是藥方不對,這有什麼好困惑的?”
吃了藥不管用,居然還不換方子,這人不是庸醫就是腦子壞掉了。
路程遠聽著宋梨落的揶揄,一下漲紅了臉,“怎麼可能是藥方的問題,我親自試驗過,藥方沒問題的,前幾服藥,用了之後,老先生自己都說感覺好多了的,你這個小姑娘可不能亂說。”
“有沒有亂說,事實能證明,老爺子一直吃著你的藥,毒不是沒清除去嗎?這麼淺顯的道理,三歲的小孩都知道,還需要我再說的更清楚一點嗎?”
激將法對聰明人是不管用的,對聰明卻執拗的人,效果會好很多。
所以,宋梨落故意這麼說。
路程遠一下怒了,他執業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的醫術,老先生也沒說過半個不字,今日這小姑娘居然接二連三的說他的水平不行,開錯了藥,他怎麼能忍得了。
“藥方沒有錯,絕對沒有,老先生身上的毒不能清除是因為他每天都被人下毒!”
話一出口,想要收回來就難了。
路程遠一說完,看到宋梨落眼裏的得意之色,恍然大悟,他上當了,他答應過老先生不說的,如今被這小姑娘一激,食言了。
他對不起老先生啊!
路程遠捂著臉,蹲倒在沙發上,嚎哭,“老先生,我老路愧對你啊……”
話到了這份上,趙行知就不打算放過他了,繼續問:“你還知道什麼?”
每天都被人下毒,這件事,就嚴重了。
可是,他想不出,到底是誰會給爺爺下毒,爺爺還要幫她遮掩?
路程遠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宋梨落無語望天,真是個死腦筋,到現在了都拎不清。
趙行知走近他,繼續說:“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不然,我能保證你下半輩子不能走出這個院子。”
路程遠一僵,看著他,“你威脅我?”
趙行知點頭,坦然道:“你可以這麼認為。”
路程遠想了想說:“你為什麼想知道?”
趙行知麵對他,目光犀利,“我要找出幕後黑手,幫爺爺報仇,還梨落清白。”
原來是為了她!
路程遠看了一眼宋梨落,轉向趙行知,“老先生根本就不想別人知道,怎麼會讓你報仇?”
趙行知怒不可遏,“爺爺不讓,你就任由別人害他?”
路程遠歎氣,“我是醫生,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病人出事而不管?當初發現餘毒一直沒減少的時候,我就跟老先生說了,老先生說可能是他體質的問題,藥他繼續吃就是。老先生不懷疑,我心裏卻不安呐,於是,我就暗中查探了一下老先生的飲食,沒查出什麼端倪,後來,我擴大範圍,將老先生起居內的花草,家具,茶水都查了個遍,最後發現,竟然是……”
趙行知眉峰一轉,斜睨他,問:“是什麼?”
路程遠搖頭,“這個我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
宋梨落又想激將他,被他識破,“無論你們怎麼逼我,我都不會說的,你們就死了這份心吧。”
趙行知見他不肯說,隻好作罷,“隻要你不說,我就不會放你離開,所以,得罪了,你的所有聯係方式都會被中止,你的活動範圍,也隻能在院子裏了。”
路程遠氣得發抖,“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我會告你的!”
趙行知轉身,不再看他,“是不是非法,你說了不算,得警察來說。你覺得,我將你毒害我爺爺的事情傳出去,你還能在醫學界立足嗎?”
“你……”夠狠!
路程遠怒目圓睜,“你就算是把我囚禁至死,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這是我答應老先生的,我必須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