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十五年, 齊國上京。
花轎和儀仗入京,連綿不斷似乎看不到盡頭,百姓聚集在兩邊,議論著這難得的盛宴。
鳳覓歌身穿一身紅色的喜服,坐在轎中昏昏欲睡,華麗的嫁衣使得她看上去愈發羸弱。
“公主,醒一醒啊,咱們已經到了上京,馬上就到禦王爺的王府了。”
丫頭香菱的聲音,把鳳覓歌從睡夢和記憶之中,一下給拽了出來。
她睜開了眼睛,觸目一片刺眼的紅。
短暫的呆滯過後,鳳覓歌無奈的笑了一下。
是了,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她了。
她原本是中醫院的青年才俊,以一己之力使得中醫院名聲大噪,可是就在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竟然死在了一把水果刀下。
當時精神有異的病人揮舞著刀,刺傷了醫院的不少同事,她是其中最倒黴的一個,因為刀直接紮進了她的頸動脈,那種疼和絕望……
她以為會就此消失於人世,誰知再睜眼卻是輕羅幔帳,她成了大梁長公主鳳覓歌。
一月之前,梁國大敗於齊國,主動出嫁鳳覓歌長公主求和。這原主軟弱可欺,深知自己隻是一顆棋子,終日鬱鬱寡歡,加上本就身體孱弱,最終心思鬱結而亡。恰逢此時,她穿進了這長公主的身體裏。
和親路途的這一個月,鳳覓歌的表現雖與原主大相徑庭,但隨從們都以為是她受得刺激太大,終致變了性情。再加上他們的長公主不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眾人也就坦然接受了這樣的鳳覓歌。
“知道了香菱,我起來了。”鳳覓歌正襟危坐等待著。
驟然,花轎停了下來,外麵的鑼鼓聲消失,周圍一下寂靜無聲。
鳳覓歌獨自坐在花轎中,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
如果是到了禦王府,也不至於喜樂聲都跟著停了。
傳說禦王這個人醇厚至孝,應該不至於給她難堪吧。
“香菱,發生什麼事了,花轎為何停下了?”鳳覓歌百思不得其解,小聲衝外麵詢問了一句。
香菱捏著手帕,渾身顫抖的看著麵前的一切。
“公主,禦王實在是欺人太甚,香菱不知該如何描述。”
換做以往,公主一向柔弱,香菱還不知怎麼去說,不過這一月以來,公主變了不少,頗有大氣之風,香菱有了靠山,委屈的求助了起來。
這丫頭說話的聲音都不對了,鳳覓歌也和她相處了一月,知道香菱一向穩重,到底什麼樣的變故,能讓她如此失態?
鳳覓歌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自己從花轎中走了出去,掀開蓋頭之後,也是猛然一震。
今日是她前來和親,兩國的大喜之日,但是這禦王府竟然……
竟然在門頭掛著白帆,地上落著紙錢,入眼都是白色的燈籠掛在房簷!
完全一副為死人發喪的模樣,也難怪喜樂突然停了,這種情況誰還敢繼續吹奏?
禦王啊禦王,你的第一個見麵禮,就和傳說中的截然不同了。
眼看鳳覓歌臉色不對,早在門口等待的總管,立刻迎了上來:“見過公主殿下,老奴是王府的總管,專門迎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