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是啊。福安低著頭笑,自己不過是個人人都看不起的閹人,怎麼配去碰觸皇帝的大道之門。連自己的衣襟都是肮髒底下的~~~
皇帝的眉頭皺起,盯著羊皮書卷查看,然後如孩童般喜笑顏開,“天助我也!哈哈,朕完事皆具!得道有望,哈哈哈哈哈!”
短短數年,曾經送行的人,有些還在,有些遠走,有些避而不見,有些想方設法求得同行。
十裏亭裏,比起送別祁王時的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冷清了不少。畢竟,他分封後再無聖寵跡象。而另一端,雙雙封王大婚,還都留在京中辦差。懸殊巨大,叫人怎能不考慮一二。
但是祁王麵上,還是帶著那樣謙和的笑容,身姿挺拔,坐在駿馬之上。仿佛身形寬厚了許多。因為在他心裏,往來離去的那些人,多了誰,少了誰,都沒有關係,他在乎的人,早早在前麵的馬車裏等著呢。
忍不住催動坐下駿馬,想要飛奔過去。身旁的納蘭宇卻先調轉馬頭,向亭子的方向而去,與眾人行禮攀談。祁王隻能隨著他調轉馬頭,先行安撫眾人。
等待了許久,皎苒在馬車中並無任何一絲急躁厭煩,隻是閉目養神。許久的安靜,直叫遠黛懷疑,她是不是等的困頓睡著了。
久久祁王才與眾人道別,往馬車這邊來。於是遠黛低聲回報道,“公主,祁王殿下過來了。”
“吩咐車夫,往宮門去吧。”皎苒閉著眼睛吩咐。
遠黛吩咐了車夫。車架緩緩往長安.門而去。祁王騎著馬,與車並行,也沒有任何話語。就這樣默默的,從十裏亭接到人,一同進宮。
祁王去拜見皇帝,皎苒則來了皇後這裏。
挺著碩大的孕肚,皇後的行動不太方便。所以已經免了妃嬪們的晨昏定省,也不大見客。
皎苒自是有備而來,帶了一筐青橘,當著皇後的麵,給她調了一杯酸甜可口的青桔茶。
“你總是與旁人不同。”央金忍不住感歎道。
笑著搖頭,“能有什麼不同,”皎苒塞了一片青桔入口,酸的皺眉。這大大的取悅了央金。指著皎苒哈哈大笑。
“作為一個會哈哈大笑的皇後,你也很是不同。”皎苒無奈的指控道。
被她的話一噎,央金也不好意思繼續笑了。
“聽說皇上召了祁王回來?”央金明知故問,皎苒坦然大方。
“是啊,我去京郊十裏亭接的他,一起入的宮。他已經去覲見父皇了。”
“到底是為什麼呢?突然貶去倭島,又突然召回?”從心而論,南王一派的勢力漸長讓她很是不安。若自己腹中是男胎,作為出身高貴,卻沒有任何勢力可以依仗的皇後和中宮嫡子,到底應當如何自處?
“君心難測,不過…等祁王從上書房出來,很快就會知道了。”皎苒一派淡然,叫央金安心了些,起碼等著祁王的應該不是壞事。
沒過午時,該知道的便都知道了。
皇上不但召見了祁王,還將祁王留在了京中,單獨賜了宅院。將戶部修建水渠堤壩的事情交給了祁王,那可是叫無數人眼饞的大肥差啊!更能表明聖寵的是,祁王的午膳是在宮中與皇上同席用的。成年後的王子,皆未有過。
嘀嘀咕咕,暗中思量的人心思活泛了起來。皇帝已經有一段時間不問朝事了,南王與複王都分擔了一些事物。但都與各部尚書,或者協同大理寺等機構共同理事。同理和統領,音近意遠!說明在皇帝的心目中,信任的程度,還是很有差別的。
與十裏相迎的稀疏不同,等祁王用完午膳,小憩一會兒去往皎苒的公主府。已經有成堆的禮盒在那等著了。
兩人隔案而坐,蘇姑姑滿麵喜色,如流水般,送上來各色差點,鋪滿了桌麵。
皎苒忍不住搖頭,“姑姑連壓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來啦。”探出身仔細看了看,“呦,這是千層雲片糕吧?各色麵皮餡點極薄,卻又分明,小小一塊足足三十六層皮麵,三十六層餡點。嘖嘖嘖嘖……”
蘇姑姑卻毫不示弱,“公主也不差呀,祁王的院子本就日日打掃,偏偏從七日前就開始擺弄陳設。三日前開始去十裏亭相迎。”
好吧,自己拖了自己下水,看著對麵的祁王之毓,連漆黑的眼珠裏都是笑意,皎苒隻是聳聳肩。
“廚房裏還有湯沒好,我去看看。”說著話,蘇姑姑已經腳步輕快的去了。望著她的背影,祁王開始用起案上的茶點來。明明在宮中為了配合父子情深的戲碼,他已經吃的十分飽脹。
歎了口氣,“難為你吃的下。”皎苒遞了清茶給他,“這次回來,不走了!”
“恩,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