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這裏,真是多年來難得的悠閑時光。‘南王’名號已定,叫大皇子一派的眾人興奮非常。雖然,前有祁王,但是倭島貧瘠孤懸,千裏之外,不足為慮。
‘南’就不同了,因為大周,古時又名南國。怎叫人不去浮想聯翩!
桂姑姑碎步又急又快,進了殿直奔舒妃麵前,附耳輕輕幾句話,
舒妃臉色明亮兩分,端起茶盞安心飲用。明日,之靖就該回來了吧。
“郭大人還是立時進宮報信為好。畢竟禁衛軍統領的職位,乃是皇城安全的最後保障。任何異動,必須要第一時間告知父皇!至於說禁軍統領吳勉大人是自殺還是被謀害,還要將現場勘查清楚才能知曉。”忙了一天,星夜回府的皎苒,在路上被京兆府差人攔下,說是郭曉有急事求見,直把遠黛氣的出言斥責無禮。哪有求見的人,讓賜見之人奔波上門的道理。
但皎苒覺得京兆尹郭曉,算是個知禮守禮,頗有顏色的官員。其中應當有內情。便同意了車架隨著京兆府差人一同前去。
豈料最後停下的地方,竟然是禁衛軍吳勉的府邸。
“公主的意思下官是明白的,隻是。吳大人陡然去世,失去肱骨之臣,皇上必定震怒!在聖上麵前,關於此案的細節,是否謀殺都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唉~公主!”郭曉一臉難色,隻顧拱手行禮。
搖搖頭,皎苒無法,隻得在現場勘察起來。
“先說好,本宮既不是捕頭,更不是刑民師爺,隻能略幫著相看。若是走眼誤了事,本宮是不管的。”醜話說在前頭,皎苒邊說邊四下查察。
“是是是,這個當然。下官知道,知道。公主的本事,下官見識過,不會走眼的。”郭曉實在是沒招了,這案子咋一看簡單。
就是禁衛軍吳統領在自家書房上吊自盡了。若是一般人,他也就這樣回複了事。可這吳勉是天子近臣,皇帝前一天才見過,一切如常,壯年英勇的軍士。這就上吊了?!為了什麼呀?
為了家業廣博,前程似錦?為了妻妾融洽?難不成為了兒女雙全?
你到了皇帝麵前,拿這些傻子似的理由搪塞,不是找死嗎。可是,偏偏這現場一點破綻不漏。
頸後的勒痕隻有一道,繩子的長度,加上吳勉的高度,與圓凳的高度相和,正好能踩上。
現場幹淨,完整,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以吳勉的身手,想一招製服,再吊上去,太難了吧。
看起來就隻有自殺的可能,可是這個可能,卻沒有任何合理的解釋。郭曉的頭皮裏仿佛有一隻長蟲,拱來拱去,頭疼欲裂。
從事發,到現在足有一個時辰了。最多再等半個時辰,再不去稟告皇帝。他的官兒,真就到頭了。
焦急,迫切的目光,一直盯著皎苒。直到她從梯子上下來,麵色愉悅。
“怎麼樣啦?我的公主大人!”郭曉急切不已的狗腿臉叫人失笑。皎苒也就不忍再賣關子。
“是謀殺。”
“為何?”
“看梁上,繩子的磨痕,輕微整齊。若是上吊,會因為意識清醒,肌肉掙紮收縮,磨出更不規律,更明顯的痕跡。”皎苒正色道。
“真的。”郭曉不知該喜還是該悲。喜有個定論,悲凶手何為!
“不信啊,可以試一試。”見他一臉悲喜難辨,皎苒笑了。再難的人啊,看見比自己更難的,總是要平衡開心點。
“這被謀殺的,那下官該如何是好。”
邊說著,皎苒邊往府外走去。“先去稟告父皇,然後破案抓人唄。說好了啊,該看的我都幫你看了,可別再為了這事兒找我。”
身後的郭曉,如夢初醒,趕緊正一正衣冠,往長安.門奔去。
有了這些許波折,回到公主府,天已經很是不早了,遠黛趕緊伺候著皎苒洗漱歇息。
皎苒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是極有價值的。不論是自殺還是被謀害的,禁衛軍首領的位置,現在算是空下來了。不論是誰,隻要是能統領住的這個位置,那皇城,便在他的手中了。
閉起眼睛,將皇帝身邊的近臣心腹,全部濾數了一遍,仿佛是沒有什麼,合適擔任這個職位的。
那麼皇帝需要有人舉薦一個,他能夠信任,又合適擔任這個位置的人。
皇帝會讓誰來舉薦人選呢?
這中間他一定會問過兵部尚書崔仁輔的意見。在崔仁輔手下又有哪些人,是傾好與祁王一派呢?
想必舒妃也很快會得到這個消息,禁衛軍統領的位置,有多重要,她可比自己清楚多了。一定會盡全力爭取這個位置,舒妃會派出什麼樣有力的人選,來爭取呢?!
天一亮,便要去一趟順水樓。看看納蘭掌櫃那兒,有沒有,這些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