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纖纖,卻力度剛好,放鬆解乏,直叫人昏昏欲睡。躺在貴妃榻上,皇帝享受著,這溫情和短暫的鬆弛。
小憩了一會兒,心中擺著千頭萬緒,又怎能正正安眠。皇帝坐起身來,美人立即奉上清茶和溫熱的毛巾。
“閑適。”皇帝舒口氣道。
這樣的評價想得到,可不容易。大到屋內擺設,窗紗帳幔的使用,小到熏香的味道,毛巾的溫度,白茯苓都是用了心的。
她低下了頭,留了個微笑的側顏給皇帝,卻沒有說話。皇帝喜歡的正是她這種潤物無聲的溫柔。於是留下了一句,“晚上再來尋你。”
白茯苓未多言,隻是鞠身行禮,送走了皇帝,麵上倒是未見波動,太福殿的宮人們卻喜不勝喜!跟著這位娘娘真是福氣呀!同屆的秀女中,隻有白茯苓最得聖寵,品級也升的快,除了單啟星,因為家中立下軍功升為嫻嬪外,也就隻有她,得了嬪的封號。
而且兩個人的名分雖然是一樣的,但是受寵的程度卻是天差地別。單啟星那裏一月皇帝也就去個三,兩日,但這太福殿裏,就算不招寢,皇上也常來坐坐。
主子得寵,下麵的宮人連走路都昂首挺胸些。白茯苓這,晚上要接駕的消息傳到了舒妃那,不多會兒,便有話傳來。
自從得了話,白茯苓便隻是靜靜坐著,不見悲喜,不知思量。見主子這樣,鶯歌歎了口氣,捧著清茶走了過去。
“娘娘,如今您頗得聖寵,就不能~”說話的鶯歌,是白茯苓剛進宮的時候,好心給她指過路。
回想起來,她那時候隻是毫無背景的秀女。在宮中迷失了路途,無人搭理,一路走到了浣衣局,這才遇見了低等宮娥鶯歌。隻有她,出言寬慰,詳細指明回群芳殿的方向。
待獲了聖寵,封了翎嬪,白茯苓私下求著皇帝身邊的福公公,借他的手,將鶯歌調派進太福殿,成了白茯苓的貼身宮女。算是白茯苓身邊為數不多的自己人。
“柔妃也曾頗得聖寵。”白茯苓除了氣質溫賢,更難得的是這張臉。麵目無暇,沒有哪裏是特別出眾的,卻也沒有什麼缺陷。卻是大部分男子,印在記憶裏,青少年時期,第一個會喜歡的,女孩的模樣。
“娘娘,提那醃臢人作甚,怎能與您相提並論!”鶯歌一臉的不認同。
“也對,當然是不同的,她可是有孕育了兩個孩子。”下意識的撫向腹部,白茯苓一臉憧憬。
“您還年輕著呢,待到時機成熟,咱們也可以學她,停了那藥。”鶯歌一副理所當然。但是她不知道,在啟用白茯苓之前,舒妃用了多少心。這些用心,恰到好處的激發了她力爭上遊的欲望,卻又講這種欲望狠狠拍下,讓白茯苓自心底產生畏懼。
“說什麼傻話,就算懷上了,能生下來嗎?!”白茯苓略有些惱怒,卻不是向著鶯歌。
“哎呀我的娘娘,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這宮中,掌權的可不是那位了。隻要待些時日,避開中宮新婚之期。或者等中宮有孕之後。咱們隱身巨浪之下,也博上一搏!”一心進取,隻要有機會便挑動主子,鶯歌這是為了誰?
本來這樣的事情,白茯苓是想都不敢想的,畢竟前車可鑒。但是架不住耳邊,天長日久的勸說,今日聽了這番話,她本想反駁來著,卻無意識的點了點頭。總要為自身多考慮些,不是嗎?!
要安寢了,白茯苓親自伺候著皇上洗漱,泡腳。
“這些事讓奴婢們去做就是了,你又何必親自動手。”皇帝看著白茯苓坐在矮榻上,為他擦幹淨腳。後又置於膝上,細細修剪指甲。
“皇上可知道在民間,娶老婆是用來幹什麼的嗎?”白茯苓難得頑皮調笑,皇帝也樂意配合。她本想說“鋪床,暖炕”誰知皇帝接口說道。
“娶妻生子,娶妻生子,當然是傳宗接代呀!”
白茯苓的麵色一下便暗了下去,道,“是得鋪床疊被。”
伸出手來,將白茯苓牽過,坐於床榻之上,擁入懷中,皇帝安慰她道,“你還年輕,明日讓太醫院首孫文,來為你把脈調養。不用心急子嗣之事。”
“臣妾不心急!皇上已經有數位皇子了,臣妾隻是想要一個像十四公主那樣的小公主,比十四公主小些是不是更可愛呀。臣妾要將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與臣妾做伴。”將頭倚靠在皇帝的胸口,白茯苓柔聲道。
“哦,你這想法倒是與旁人不一樣,其實皇子多也未必是好事。自古天家無情……”皇帝越說聲音越沉,不知回想起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