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之局設天下(二)(1 / 3)

消息迅速傳遍前朝後宮,前朝獲知的是皇上因著立後的事動了怒,儼然立淑妃為後尚未成定局,一切都還有變數,後宮看到的則是淑妃被轟出了勤政殿,所謂榮寵不衰的神話終是有可能一朝破滅。

第二日太後把我叫去訓斥了一頓,隻是訓斥,並沒有責罰。

當著所有人的麵,我跪在太後麵前,沒有認錯,也沒有辯解。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得很正常,沒有自怨自艾的關起門不見人,也沒有咬牙切齒的籌謀翻盤,話是少了一些,沒有少到沉默的份上,依然維持著一個淑妃應有的貴雅風範。

至於後宮裏頭,麵對這種變故,幸災樂禍是一定有的,議論紛紛也免不得,好在我已經高位多年,又有一個宋碧寧杵在那,趁火打劫或落井下石的事暫時倒是沒人敢幹。

實際上,從我聽到的動靜來說,她們對於我的所為大多是能理解的,甚至帶一點同情,明明唾手可得的後位橫生枝節,一時失態又把事態弄得更糟,怎能不令人扼腕。

眾人都斷定我的懊惱,隻是在兀自強撐,但大家也都心裏明白,我的根基尚在,這件事並不足以讓我地位不保,所以總的說來,後宮的反應並不如前朝激烈。

前朝大概是激烈的吧,一連半月,我沒有往乾元宮去,文朗也沒有到翊仁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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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碧寧也沒有再來,大概是知道我不會說,也不知道該跟我說什麼。

於是我的日子突然變得清閑又清靜,甚至無所事事起來。

頌昕還在繈褓,自是瞧不見這些,素來吵鬧的致晟這陣子比文朗病的時候還要老實,每日宮塾下學就乖乖回來,湊在我身邊東拉西扯,雖然也會吵得我心煩,但比之以前不到就寢瞧不見人影,到處惹事生非要強百倍了。

致暄則什麼都不多問,言行如常。說起來,這個孩子實在是值得我驕傲的,與致晟的慧黠相比,致暄自小就聰穎透徹,有巧智有謀略,卻又難得的沉穩,不過七歲,竟連大了幾歲的致恒和致銘也甘願聽他統禦,視他為主心骨,有什麼狀況都是推他出來說話,開口引經據典不說,往往還懂得攜理製衡,時而犀利,時而狡詐,直要讓人花心思應對才行。

連自小身子不好,不怎麼出門玩鬧的致禎也喜歡與這個三哥待在一起。

每每致晟闖了禍,消息還沒傳到我這,致暄就已經去給他善了後,再想辦法幫他掩飾,文朗心裏喜歡,就算看出端倪也屢屢讓他過關,也就是在我這裏沒有那般容易罷了。

漸漸的我也發現,致暄並不是管不了致晟,隻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由得他鬧,這件事讓我和文朗頗為驚訝了一陣。

這一回也是一樣,因著文朗的有意栽培,致暄的課業比致晟重了不少,並沒有太多時間陪我,短時間也不太搞得清楚狀況,於是他聰明的什麼都不問,而是把致晟拴在了我身邊作伴。

這一日傍晚,在屋裏就聽見致晟在外頭大聲喊我,匆忙走到殿門口看,竟見這孩子正連拉帶拽的拖著文朗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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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狀停下腳步沒有迎出去,他們到院子中央的時候,致暄突然從一邊跑過去一把給攔住,雖是恭敬一禮,卻沒有讓開的意思,抗拒之意明顯。

致暄仰起頭不知道跟文朗說著什麼,文朗愣一下,抬頭看看我,神色有些古怪,低頭笑言幾句,致暄依舊堅定,致晟也跟著插嘴,父子三人直耽擱了好一會兒,致暄才拉著致晟不情不願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