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沉淵耽擱了一下午,很多事情都沒做,於是在岑想吃飽了之後,他便收拾了碗筷走出房門,自己去樓下吃了飯,就回書房工作了。
而岑想,在被子裏躺了很久,消化掉許沉淵跟她講的那些事情,然後無奈地起身,進浴室洗了個澡,便躺在床上繼續休息。
在今天之前,她完全沒有想過,許沉淵過去的日子竟然會是這個樣子,而她一直拚命護著的林諳,竟然也有著這樣恐怖的一麵。
她覺得很多人,都不像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岑想隻感覺這個世界有些陌生。
因為白天睡了覺,所以現在她並不怎麼睡得著,一直輾轉反側地翻來覆去,腦海中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她阻止不了許沉淵的爭奪和報複,她現在也沒有能力幫著林諳,更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心態來麵對林諳,雖然……他現在已經變成了傻子。
可能他已經忘了自己過去做過的那些事情,但是事情發生了,就不會因為他的忘記而被抹殺。事實上,許沉淵當年好多次因為他,而差點喪命。
就這樣想著,岑想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間似乎感覺到身邊的床鋪一陣下陷,像是有個人躺在她的身邊,下一秒,她便被摟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許沉淵抱著她,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姿勢很是曖昧。
岑想不由得身子一僵,很快清醒過來,有些不自然地推著他的手,可還沒推開便聽到了許沉淵在她的耳邊低喃:
“放心,今晚我不會做什麼的,隻是想抱著你睡覺而已。都淩晨兩點了,我也很累了。”
許沉淵的聲音低地有些不像話,似乎是從夢中說出的囈語一樣,讓岑想的心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她下午才聽許沉淵自揭傷疤,心中對他正是同情的時候,加上他頭一次在她麵前露出這種疲憊的狀態,所以她就心軟了。
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任由他抱著,兩人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沉淵的生物鍾一向很準時,早上六點醒來,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努力不吵醒岑想,連洗漱都是去客房完成的。
日子似乎從這一天開始,陷入了永無止境的輪回。
岑想陷入心灰意冷的絕望之中——她出不去,沒辦法回到林氏,她甚至不知道外麵情況現在怎麼樣了。她一方麵覺得自己應該想辦法幫助林諳,另一方麵卻覺得許沉淵做的沒有錯,他隻是在為當年的自己,討回公道。
更重要的是,許沉淵自從跟她同床共枕之後,就像個食髓知味的孩子,每天晚上纏著她,要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要把她弄的精疲力盡才肯罷休。
如此一來,她在許沉淵別墅裏的大部分時間,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她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策劃一場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出逃。
數十個保鏢像是銅牆鐵壁一樣,把整個別墅圍的水泄不通,不用說離開這裏了,就算是出別墅大門到花園裏逛逛,身後就有很多人跟著。
而且岑想還特別注意到,許沉淵把別墅四周的園區都安裝了攝像頭,知道她出別墅,她的身影就會在監控畫麵中出現,不用懷疑,畫麵肯定是連接到許沉淵電腦上的。
至此,岑想已經無能為力,隻能被動地等待著,等著許沉淵主動將她放出去。
而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月。
這半個多月吃吃睡睡、醉生夢死的日子,讓岑想原本纖瘦的身材圓潤了些許,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有了血色,最重要的是,她頭上的紗布可以拆了,而且傷口已經結痂,可以洗頭發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最炎熱的七月,岑想在阿姨的幫助下洗了頭發,又洗了澡,頓時覺得整個人一陣幹淨舒爽,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神清氣爽過。
下午的時候,許沉淵回來了,他看到明顯經過梳洗的岑想,不由得笑道:“看來你是有預感,知道我明天會帶你出去,所以你提前準備好了。”
岑想早已經對離開這裏變得麻木,驟然聽到這個消息,臉上仍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良久之後,她才恍然大悟:“你說什麼?帶我出去?”
“不願意?我本來想著,你好歹算林氏集團的代理總裁,股東大會還是要有你在場的。”許沉淵笑道,“林氏的動蕩已經平息了,股票兜售的風波都已經停止,所有的部門都照常運行,現在唯一欠缺的,是高層之間的一場決戰。”
高層之間的決戰,說白了就是許沉淵和林諳之間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