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木流意猛地翻身坐起,可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勁。

不同的人聲交織在木流意的腦海中,有尖叫,有血淚,漆黑一片,混亂不止,木流意眉頭越皺越緊,似乎被那一片嘈雜折磨得就快堅持不下去了。

突然,耳畔似有水聲,清清涼涼的灌入腦中,將那股嘈雜壓了一壓,木流意趁此機會猛地發力,眼前依舊一片漆黑,可天空中稀疏的幾點星光卻告訴她——她還活著。

木流意怔怔地愣了半晌,她還活著?

作為黑道殺手,被背叛,所有人都死於那場突如其來的襲擊,她分明記得她被無數子彈貫穿全身,那股噬心之痛現在都還在腦中,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她勉力支撐起上半身,終於看清了那個說話的男人。

一席青色長袍,雪白內衫,衣衫有些不整,胸前大敞,雪白的胸膛在夜色下十分顯眼。正自顧自理著那頭淩亂的長發,揚著那雙桃花眼看著她。

“你是誰?”

木流意心頭一驚,竭力保持著麵上的鎮靜,悄悄觀察了下四周,似乎是一處廢棄了的碼頭,水草長得超過了人高,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遠處有些木質建築,四周寂靜一片,沒有人聲。木流意覺得這一切都太奇怪了,且不說她竟然沒有死,就說這地方,眼前這人,她都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我?”那男人似乎有些驚訝,停下來整理頭發的動作,“剛剛才一場歡愉,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啊。”

木流意杏眼圓睜,終於明白了那股奇怪的無力是怎麼回事,這分明就是……男女歡好後的無力感。作為一個成年人,她自然經曆過這些,可如今莫名其妙被這麼個莫名其妙的人……她突然覺得有些憤怒,不,是怒不可遏。

那男人似乎沒有發覺到木流意的怒意,眯著眼一臉戲謔地看了她半晌,隨即又解開了剛剛係好的衣帶……

“你做什麼?!”木流意大吼一聲。

那男人依舊手上不停。

突然,木流意感到眼前一黑,一個東西劈頭蓋臉朝她蓋去。她本能一握,軟軟的,像是……一件衣服。

“好歹一日夫妻,別說爺沒好好待你。”男人清清涼涼的嗓音響起。

木流意看他,已是隻有一件雪白內衫掛在身上,低頭一看,她手上的正是男子的那件青色外袍。這不低頭不要緊,一低頭木流意幾乎要尖叫出來,她竟然……一絲不掛!

慌忙將那件帶著濃重酒氣的衣服蓋好在時候身上,木流意覺得自己的怒意已經到達了鼎盛狀態,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剛想要活動下手腳,就又發現了些不對勁,這具身體,柔柔弱弱,軟的像是棉花糖,根本就不是她那具素質極佳的身體!

木流意腦中漸漸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轉身急忙撲向木質欄杆邊,借著疏星微弱的燈光,細細地看著水影中那個模糊的影子,這……不是她的臉……

“我說姑娘,你別想不開啊……”那男人見木流意撲向水邊,以為她是想不開要來尋短見,雖說不太在意一個區區ji女的死活,不過他可不想這麼晦氣,皺了皺眉就要來拉她。

木流意猛地轉身,瞬間手已經揚起。

男子側身躲過,淩厲的風刮過他的臉,眸底湧現淩厲的光,卻被很好的掩飾。

木流意見此,一把推開他就要離開,就在剛剛她看到自己的臉時,一股奇怪的記憶不斷地湧入她的腦海中,分明不是她的記憶,可她又覺得如此真實,一時反應不過來,混雜著那種莫名的感覺,木流意煩躁地隻想離開,好好冷靜一下。

“你敢打我!”男子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木流意的胳膊,正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