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蘅蕪院的偏殿,一個身穿月白色錦緞窄袖褙子,眉目如畫,弱柳扶風的女子,虔誠的跪在蒲團上,閉目誦念著經文。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穿著紫色錦衣,麵如冠玉的男子走了進來。
女人的身子抖了一下,卻並沒有回頭。
“沈香伶,你在這裏裝什麼呢?”男人上前一腳踢在了女人的後背,女人猝不及防,撞上了身前的香案,香案上的觀音菩薩像“啪”的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女人顧不得去擦額頭溫熱的血漬,尖叫著撲在了觀音象上,眼淚滾滾而下。
華一大師說了,要誠心供奉佛祖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讓沈家上下一百二十一人得以超度,今天才第九天。
沈香伶仰頭瞪著他,恨意滔天。
“還敢瞪我?”男子臉色猙獰,抬腿又踢了她一腳:“你竟然趁我不在家打掉清枝肚子裏的孩子?誰給的你膽子?”
沈香伶的手掌摁在佛像的碎瓷上,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麵。
她隱忍的咬緊下唇,一言未發。
“你擠兌清枝時,不是挺伶牙俐齒的嗎?現在貪生怕死,不敢再說了?” 男人居高臨下的站在那,一臉的不屑。
“你們沈氏一族心思歹毒,天理難容,就算你天天吃齋念佛,也不能把他們從十八層地獄裏解救出來!”
“你胡說!”沈香伶聽他說的如此惡毒,立刻就跟炸了毛的花貓似的,想到蒲團下麵的匕首,心裏一橫。
她快速的摸出匕首,從地上一躍而起,走到男人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了他的身體裏,猩紅的杏眸,瞪著他道:“梵青辰,你和柳清枝才是真正的賤人!你們狼狽為奸陷害忠良,讓我們沈氏一族枉死,你們才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你……你竟然敢……”梵青辰震驚的看著她,萬沒想到,這個如同喪家之犬的女人竟然敢用刀紮他。
“我有什麼不敢?”沈香伶對著他璀璨一笑,露出珍珠般白亮的牙齒:“我本來想讓你再多活四十天,可你偏急著要死,那我索性就成全了你!”
沈香伶說完,把刀又用力的往前捅了捅,然後再迅速的抽出來。
看著用手捂著傷口,滿臉不可思議的男人,沈香伶嘲諷的拿出粉色的絲帕,把匕首上麵的鮮血擦幹淨,將帕子往瞠目結舌的男人臉上一扔。
帕子在男人煞白的臉上留了點點血跡,輕飄飄的落在了兩人之間的地上。
沈香伶姿態優雅的把藏青色披風包裹在自己被染了鮮血的外衫上,扭頭對靠在柱子上的男人低聲笑道:“你不是喜歡柳清枝那個賤人,還舍不得你們之間的孽種嗎?你放心,你雖無情,但我不能無義,咱們畢竟夫妻一場,我會讓她陪著你下地獄,最好能跟我們沈家人在一起,讓他們好好的‘侍候侍候’你們。”
沈香伶咬牙切齒的說完,扭著纖細的腰肢,千嬌百媚的出了房間。
伴著關門聲,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張嘴想喊人,可嘴才一張開,嘴角就源源不斷的流出了鮮血。
沈香伶出了蘅蕪院沒走多遠,就看到甬路對麵浩浩蕩蕩的走來一群人,而走在最前麵,穿著一身桃紅色衣裙,打扮的光彩照人的正是她的表姐柳清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