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接下來的內容,卻讓楚蓮不由得大失所望。
褚明淳這個老不死的,果然不是省油的燈,講了半天,還是不停地在原地繞彎子,對話有些進行不下去了。
最後,他又將話題繞到了最初,逼著楚蓮表態,是否站在褚家這一邊。
不過,他也一再表示,與他們合作,並非就是為褚家效力,要知道,不管是褚家也好,北堂家也罷,都是圍著長老院轉的。
楚蓮打著太極將褚明淳送走,臨到最後,也沒有給出具體的回複。
但對方倒是十分大度的樣子,給足了她考慮的時間。
楚蓮笑得一臉高深莫測,還是沒有回答他。
褚明淳帶著一臉滿足的笑意離開,連衣裳被雨水淋透了都沒甚在意。
人去後火燭明滅,楚蓮心中卻突然生出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她暗暗歎了口氣:“一澤,你究竟在哪裏?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皇城下的黑幕,果真是讓人無法忍受的!”
這場春雨過後,天氣逐漸變得暖和了。
楚蓮雖然一直蟄伏在家,但對外界的事情了解得也不少。
比方說,十日後,北堂家的家主舉辦生辰宴會,遍邀親朋,就連深在“閨中”的楚蓮,甚至都收到了一份請柬。
那時她正在房裏練字,林管家便遞上來一份大紅色的請柬。
薄薄的一層紙,捏在手裏,半點感覺都沒有!
她抬頭望著林管家:“林叔,準備份賀禮,給那北堂家的家主送過去就行了吧?”
林管家板著一張臉搖頭:“不妥!不妥!您恐怕得親自跑一趟才行。”
楚蓮手裏握著筆杆子,眉頭皺得死緊,就差將那筆杆放進嘴裏咬了,猶豫了好半天,她才幽幽歎道:“我有什麼立場去呢?”
她骨子裏就是屬於那種安分守己的人,隻不過偶爾被環境所迫,才不得不運用一點淺薄的智慧。但最近經曆的事情實在太多,不管是腦子也好,身體也好,都已經生生的磨練了出來。
她本來便是要找機會出現在眾人麵前,但介於前不久才被褚明淳邀請著造反來著,覺得此時不太適合出門。
若是此刻出門,便要真正暴露在陽光下了。
林管家眼神微暗,但還是盡量打起精神解釋道:“北堂家不比別人,以前少爺在的時候,不管再忙,都一定不會推辭北堂家的宴邀,現在是您在當家,自然也該由您承襲這個慣例。”
林管家說這話的時候有種理所應當的氣勢,若是真的將楚蓮當作主上,則不該用這麼強硬的口氣說話。楚蓮明白他心中不忿,這些小事,能包容的也就包容了,沒什麼好計較的。
她這回沒多加思索,便點了頭。
林管家一見她答應,臉上便露出個雨過天晴的笑容來,連帶著楚蓮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些。
果然,微笑是能夠感染人的!
這大半年來,她一頭紮在古宅裏,雖說兩耳一直聽著窗外事,更沒有一心隻讀聖賢書,但她能夠估計到,外邊的人,恐怕對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轉世公主是不大關注的。
十日後,北堂青秀親自派人來接,一頂小轎,便將楚蓮帶走了。
北堂家此時正是大宴賓客的時刻,南北兩門大開,迎賓幕僚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楚蓮剛一下轎,便有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孩過來迎她,客套了兩句,便將她請進了大門。
此地庭院極深,樓閣假山俱全,府牆高聳,前殿、後寢、後照房和東西配殿一應俱全的,要是沒人領著,恐怕要在裏麵迷了路。
倆人在裏麵兜兜轉轉了好幾個圈子,都還沒有到達會客大廳。
那帶路的小孩兒雖然瘦瘦小小,卻很機靈,且長了一雙彎彎的小眼睛,一看就是極其討人喜歡的。
他見楚蓮一路上都在打量北堂府,便開了話匣子,這裏是做什麼的,那裏是做什麼的,那棵樹掉了好多葉子主子不讓掃,那邊的雜草長得雖凶,主子卻說有意境不叫拔。
一路說個熱鬧,活潑極了,又不吵人,楚蓮原本有些緊繃的臉隨著他放鬆了些。
又走了沒多時,便到達了會客廳。
會客廳的擺布十分恢弘大氣,但進出的人員卻極少,且都是下人。
楚蓮朝裏麵微微張望了一下,身旁的小孩兒便極有眼色的解釋道:“大人說了,蓮小姐是貴客,要我將您帶到這個貴客廳來休息,出了這個院子,便是另一個會客廳,普通的賓客都在那邊。”
楚蓮點點頭,隨著他走了進去。
小孩子招呼著廳裏的下人上茶,然後便出去了。
楚蓮一個人坐在這個空蕩蕩的大廳裏,百無聊賴地思索著,也不知道這北堂家的家主究竟是什麼意思,一來就將她往這什麼貴客廳裏麵帶,難道是有另外的事情交代?奇怪,怎麼沒有看到北堂青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