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都平靜下來時,龍神廟外隻剩一片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林間沙沙作響,似乎也為適才所發生的事而顫抖。
剛吸食完少女腦漿的年輕男子屹立在昏暗的廟中,臉色已經變得紅潤如常。倘若仔細看,還能發現,一絲如血如漿的黏液尚自其嘴角緩緩淌下。
他不慌不忙,以舌尖把那些黏液舔回,似乎還在回味。半晌,才冷冷睨著那個死不瞑目的少女。
後者臉上驚恐的表情已經定格在了臨死的那一瞬間,臨淵邪邪一笑:“真是個傻子!能成為我這個強者的晚餐,難道不是你一生的幸福嗎?嗯?”
言畢,他倏地一腳蹬在那少女的臉上,“茲”的一聲,那少女的頭顱當場如西瓜般給他踩個稀爛,碎片橫飛。
臨淵滿意地轉過身去,剛步出廟外,便看見一個人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
那個人一襲黑衣,相貌可稱得上端正,惟獨一隻鷹鉤鼻顯得有些狠戾。
那人赫然就是天狼八部的大軍師——術方。
他為何會在此處?
乍見術方,臨淵卻隻是微微一愣,隨後便恢複了麵無表情,身子仍是一直向前走,直至將要與樹下的人擦身而過時,才聽那人猝然道:“龍族太子殿下就是這般無視恩人的嗎?”
這被困小廟無數年的男人,竟然是龍族太子?
臨淵聞言驟然遏步,雙眼就像一把利劍,直射術方:“我沒有恩人,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敵人。”他斜眼瞥著術方,倏的便是一笑:“那鄉野女子自然不可能有喚魂香之物,想必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吧?不過我的確要感謝你,並非因你釋放我,而是——你給我準備的這份大餐。”
把鮮活少女的生命作食,天底下竟是再也找不出這般殘忍的事了!
臨淵又道:“你想要什麼,可以說來聽聽!”
術方微微搖頭:“小輩術方,遙想太子風姿已久,能為您微盡綿薄之力,是小輩無上的榮光。
這句話明顯取悅了那惡魔般的男人,他但笑不語,臉上戾氣卻絲毫沒有隨著那微笑而減損半分,一眼看去,依舊讓人不寒而栗。
術方:“不過小輩這次來,卻是想要告知您另外一件事。”
“哦?”臨淵冷酷的麵容竟然一頓,露出一分興致的模樣來。
術方微微點頭,一派正色道:“太子可知,白薇公主現在何處?”
臨淵驟聽白薇二字,眼中戾氣即刻暴增,側身一把掐住了術方的脖子,動作快如閃電。
隻聽他恨聲道:“識趣點,有話就說,不要跟老子拐彎抹角。”
“你.....”術方咽喉被扼,幾乎出於本能的掙紮。
但他很快便又冷靜下來,近距離直視著臨淵的眼睛:“小輩隻是想來告訴太子,白薇公主現在就在附近,如果您要報仇,即刻便能得手。”
“不可能!”臨淵森冷著臉道,“她雖神功蓋世,卻也隻是凡人,如今已過百年,當早就身化黃土,怎麼可能在這裏?你休要騙我。”
術方強忍著他的精神壓迫,艱難反駁道:“難道她就不能轉世麼?”
臨淵眼裏閃過陰鷙的光,術方感覺掐在喉口的手指猛然收緊,呼吸困難,眼前一黑——然後胸口陡然劇痛,他整個人已經跌飛出去,撞到那棵樹上,然後摔趴在地,一陣頭昏眼花,狼狽嗆咳。
臨淵緩緩放下手,臉上露出一個驚疑不定的表情,“你.....方才說,她就在附近?”
術方沙啞咳嗽一聲,卻因喉嚨腫痛而無法言語,隻得重重點了一下頭,肯定他的疑問。
臨淵臉上的戾氣已經完全消失了,隻剩下一片茫然:“她在這裏做什麼?她還想做什麼?難道知道我被放出來了,還想再一次來囚禁我麼?”
術方搖頭道:“公主並非是為了太子您而來,她隻是同她的伴侶路過此地———”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伴侶?”臨淵雙眼瞪大,不由自主地高聲喝問他。
術方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一字一字的推波助瀾道:“白薇公主與她心愛的男人北堂青秀路過此地,小輩得知您與公主的舊日恩怨,遂特地前來知會一聲,若您想要報仇,便請即刻下山罷!”
“心愛男人!心愛男人!哈哈.....哈哈......”臨淵神色幾近癲狂,“她竟然就有了心愛男人?”
術方見那龍族的神情,臉上幾乎抑製不住的露出笑容,盡管他的後背心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早先便已知道自己劍走偏鋒這一步是多麼的險,但幸虧被他賭對了。
——傳說白薇公主跟這龍族的傻瓜太子有一腿,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