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澤七就把蘇珂攆回了家。
然後他帶著楚蓮在西城大街上這兒逛逛,那個晃晃,直到走入一條巷子,楚蓮方才覺出不對來了,鶯鶯燕燕的聲音隔著一堵牆就傳進耳朵裏。
這時候天都還沒有黑,前方轉角處便掛了一對紅燈籠,微微的光亮,顯得格外曖昧。
楚蓮猶疑地看著他。
澤七一拍她肩膀,說道:“前麵!前麵!”
楚蓮隻好繼續跟著他往前走,剛轉過街角,迎麵就看見了一整巷的姑娘站在自家門口迎客。
楚蓮頓時火冒三丈,真恨不得把澤七這個混賬東西掐死在手裏。
哪隻那家夥竟然看也不看她,徑直就朝著那些姑娘們走過去。楚蓮一把拽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想幹嘛?”
澤七裝模作樣地沉吟了片刻,然後才說道:“司徒老兒就在前麵巷子裏,要找他,咱們就得過去。”
楚蓮一聽這話,頓時就覺得有一口氣哽在喉嚨裏,出也不是,進也不是,鬱結得她嘴唇都白了。
澤七嘻嘻一笑,看見了也裝沒看見,不由分說地拽著她便往裏走去。
幸好,此人雖然大多數時候都不靠譜,但至少沒說過假話。
在進過一長串“妖魔鬼怪”的騷擾之後,他們走到了巷子的最裏麵,終於在一家店門口站定了。
楚蓮抬頭一看,這居然是家藥店。
誰這麼不靠譜,把藥店開在.....開在這種地方。
連門匾都沒有,隻在了門口放了一塊可以移動的木牌,一副隨時準備跑路的樣子。木牌上寫了兩行字
第一行是藥鋪名字:普濟堂。
第二行是注譯:專治各種花柳病。粗體大字,特別醒目。
司徒謹居然把藥店開在這種地方?難怪蘇承找不到,那種正人君子,要他進這種地方,他肯定寧可戳了自己的眼睛。
藥店不大,但因為沒生意,就顯得很空了。
一個長得像是老藥師的人坐在窗口吹著風,一臉高深莫測。
藥櫃前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弟子,正不情不願地配藥,嘴裏還碎碎念個沒完。
一見到澤七,他眼睛立刻直了,大喊:師父,七爺來了。
老藥師卻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澤七熟門熟路地走過去:“流星,在給誰配藥呢?”
名叫流星的男孩兒回答:“一個客人,昨天半夜來的,讓我們配好藥後放在門口,他今晚三更來拿。”
澤七:“什麼人這麼不靠譜,看個病還神道道的?”
楚蓮默默腹誹:你好意思說別人不靠譜?
流星:“花柳病的。”
楚蓮啞然。
澤七見慣不怪的一笑:“司徒先生坐在那裏幹嘛?想配方?”
流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他在想隔壁新搬來的瀟湘閣的姑娘,那窗洞是他昨天半夜摳的。”隨後他又衝著老藥師咆哮:“師父,積點德吧,七爺都來了!”
楚蓮無語地瞧著這師徒二人。
司徒先生這才慢吞吞的將頭轉了過來,看見了澤七與楚蓮,頓時眯眼笑。
看來倆人果然很熟。
澤七:“這位是蓮小姐,來找先生尋藥的。”
司徒謹聽了這話,終於從窗戶上下來,端著架子,慢吞吞朝裏間走,然後又背著衝他們一招手,意思是“跟上來”。
流星再次衝他翻了個白眼,嘴裏罵道:“老不死的,就會裝犢子。”
澤七帶著楚蓮走進去,經過流星旁邊時突然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腦袋,笑罵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流星一臉花癡的任由他戳,楚蓮哀歎,看來被澤七那張臉欺騙的人還真是不少。
司徒謹正端坐在桌前,澤七走進去也沒客氣,開口就道:“你們說你們的,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