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一群人咋呼呼的圍過去,七手八腳的往外伸,想要把她拉上來。
突然,一隻蒼白的手突然穿過層層人群,一把就拽住了楚蓮的雙臂,那隻手用力往上一扯,幾乎將她整個人淩空掄了起來。
周圍一圈人頓時咋呼呼的往後仰,楚蓮直覺認為自己將會摔個狗啃泥,誰知她卻撲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同時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清冽的藥香。
澤七就這麼抱著她的姿勢,一臉無奈地歎道:“真行啊,這麼大一個河道,就你能掉進去!”
楚蓮呆呆的瞧著他,美色當前,她居然忘詞了。
等回過神來,她一把推開澤七,幾乎是咆哮著大吼:“你怎麼會在這裏!”
澤七長眉飛揚:“那我應該在哪裏?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像那個死胖子一樣掉進水裏吧.....”
“死胖子”剛從驚嚇中醒過來,被他這麼一說,頓時又羞憤的暈了過去。
楚蓮比他好些,隻不過就是頭發濕答答的黏在兩邊臉頰,衣服從上到下地滴著水,就站了那麼一小會兒,原地已經形成一個小水窪。
好一隻新鮮出爐的落湯雞.....
澤七伸手去摸了一下楚蓮的頭發,趕緊便把自己衣服解下來裹住她:“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否則就得著涼了。”
楚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眾目睽睽之下還被他搶白,又羞又怒,怒火滔天的就往回路上衝。
澤七在後麵忙不迭的大喊:“我不過就是去買了個.....”
可惜她已經走遠了。
澤七被她甩了一臉水,卻也不惱,笑嘻嘻地對那群看熱鬧的人說:“我媳婦兒脾氣就是有些大。”
人們起著哄的散開了,有幾個流民一樣的人跟著大家亦步亦趨地往外散去。
澤七背負著雙手,在河道上慢悠悠的走著,目光卻一直緊緊釘在那幾個流民身上。
直到那群人離開視線,他身形一晃,瞬間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河道上。
楚蓮怒衝衝地回了家,冷風吹得她身上很涼,連帶著心頭也跟著泛起苦澀來:“是啊,他能從那樣可怖的森林中將我救走,又能使喚像風涼那樣的妖獸,自然有著過人的本事,我隻因瞧著他每日病怏怏的,就真把他當作個病人照顧,豈止人家根本就沒當回事!”
再聯想起當初自己是怎麼被那張金玉其表的臉給忽悠了的,一時間簡直悲憤得無地自容。
轉身便想去收拾自己的包袱,離開這個破地方,可是在屋裏轉了一圈,她才發現,自己本就是空手來的。
不知怎的,心裏就仿佛破了個小洞似的,淒風苦雨全往裏鑽。
她傷傷心心地走到門口,澤七這時卻回來了,臉上叼著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笑。
楚蓮一看到他,所有停靠在胸口的悲憤立刻又跟開閘泄洪似的往外奔湧,扭頭就往街上走。
澤七心裏一跳:完了,真生氣了!
他趕緊上前一步拉住楚蓮,後者甩開他的手,根本不理睬他。
他臉帶苦悶地“唉”了一聲。
或許是這一聲聽起來實在太過於悲催,楚蓮忍不住又回頭去瞧他一眼。
隻見澤七站在原地,一臉沮喪的攤開手:“逛河道的時候看見有小販在賣胭脂,我就去買了一盒,本打算送給你的,可轉眼你就不見了,再後來,就是有人落水了。”
這種程度的解釋對於澤七這種人來說,也相當於是道歉了。且她萬萬沒想到這人竟是去買胭脂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本不想理他,可目光卻止不住的往那個脂粉盒子上麵瞟。
澤七極有眼色地上前一步,將胭脂放到她手裏,道:“很好看的,你瞧瞧。”
她那填滿了整個胸腔的憤怒,似乎全部熄火歇菜的關進了一盒胭脂裏。
澤七趁機拽著她的胳膊就往院子裏麵拉,口裏還不住的道:“趕緊去換衣服,否則明天真要著涼。”
這麼一岔,她就忘記要走的事情了。
不僅如此,當晚她還做了一個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