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巷尾熙來攘往,笑語喧嘩,卻絲毫掩蓋不了清脆的“鈴鈴”聲。馬車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了銅鈴的嫋嫋餘音。也許馬車實在太過惹眼,所有路過的人都不由駐足,驚奇地望著從身邊緩緩而過的馬車。
臨州雖然富饒,商賈遍布,珍奇異寶無奇不有,然而像這等怪異的馬車卻是第一次所見,有人不由得好奇起車內的人來。
馬車忽然在雲來客棧停下,路旁的人紛紛仰足脖子張望著。
誰知,人還沒出來,車內就傳來了一陣極度粗魯的怒吼:“媽的!我堂堂莊主憑什麼讓我坐在——”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從車內被踢了出來,四腳朝天地摔倒在了地上,狼狽不堪。見此情景,路旁的人都吃驚地瞪大了眼。
地上的男子摸著屁股期期艾艾地叫著,嘴裏不住地怒罵:“死丫頭!早晚嫁不出去!”
有些路人目露指責,這公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怎麼嘴巴那麼毒?
下一刻,門簾“唰”的被撩開,一個綠衫俏丫頭怒氣衝衝地從裏麵跳了下來,礙於旁邊的路人,她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曆史性的早晨,那個時候,她和少主已經遠離溟海憑闌,想著終於可以眼不見為淨了,哪知,這個風流鬼陰魂不散,早已收拾好包袱,打扮得光鮮亮麗,悠閑地倚在樹旁,在前方路上等著她們。甚至到了車廂裏,還不知檢點,所以一氣之下,她讓他坐了一整天的車板。
“白眼狼!”碧草向他啐了一口,然後臉色一變,恭敬地撩開簾子,輕聲道,“少主,客棧到了。”
裏麵還有人?路人紛紛轉移視線,投向馬車。
當車內之人下車的一刹那,周圍一陣驚豔的抽氣聲。
隻見下來一個纖細的公子,銀繡素袍,發上綰了一支白玉簪,手執玉扇,秀美絕倫的容貌,顧盼之間,攝人心魄。
那公子繞過已站起的男子,徑自走向了客棧。直到三人消失在客棧內,周圍的人才唏噓不已,紛紛離去。
“掌櫃的,來兩間上房。”碧草說道。
掌櫃來回看了他們三個,臉上露出了疑惑,問道:“這……這兩位公子住一間嗎?”
“是的是的。”孤慕承趕忙點頭說道。
碧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指著孤慕承,轉頭對著掌櫃說道:“不是,他睡馬車。”
“什麼!憑什麼!”孤慕承大聲抗議,惹得廳內所有人都投來好奇的眼光。
掌櫃驚疑地看向滿臉憤憤不平的男子,見他穿的也是上等衣料,雖然沒有另一位公子長得好看,但也是相當英俊的了,據他多年來的經驗,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什麼仆人侍衛之類的人。他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怒火衝天的綠衫姑娘,隨後,心中恍然大悟,原來,是兩口子吵架了啊。
掌櫃連連賠笑:“好的好的,我這就——”
“掌櫃的,三間。”雲歌打斷了他的話,淡淡地說道。
一旁的碧草有些不滿,跺了下腳,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銀子就上樓。
掌櫃狐疑地看著那個說話的公子,到了這裏,客人就是主人,他也不好過問,待他們三人都上了樓,一旁的小二疑惑:“哪個才是那姑娘的相公?難不成都是?”
“做你的事去!”眼角瞥到門外進來一個器宇軒昂的年輕公子,掌櫃猛拍了下他的腦袋,“就知道嚼舌頭!去,有客人來了,給我好好招呼!”
小二委屈地撇了下嘴角,走向迎麵而來的人,習慣性地微笑:“公子,是要住房,還是吃飯?”
“來兩間上房。”尉遲風淡然說道,眼角卻是駐留在停在門外的馬車,兩道劍眉微擰,怎麼又是這輛馬車?
“右……右兄!”門外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南闕喘著氣,“你也太快了吧,一轉眼就不見人影,幸好趕上了,要不然我可沒有錢住客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