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盛和侯麗娟都是聰明人。
雖然他們之前並沒有見過江寒,而江寒的舉動又讓人有那麼幾分心驚的感覺,可安然那滿屋子有關江寒的畫作,還有發呆時會在不經意間寫下的名字,還是會讓他們對江寒有種潛移默化而來的信任感。
在去醫院的路上,江寒低聲詢問,“安叔,你跟阿姨把出國的簽證都辦好了嗎?”
“我們把護照帶在身邊了,簽證……”安景盛一臉抑鬱得回應,可不等他把話說完,江寒就把話接了過去,“哦!沒辦好也沒關係,程家應該會幫忙把這件事情處理妥當的。他們家有錢,應該會把這件事情負責到底。”
“是、是嗎?那就好。”
安景盛遲疑著回答,目光則向著江寒的臉上盯去。
顯然他並沒有想到江寒竟然會在車上跟他這樣交流。按著他的本意,原本是想要跟侯麗娟親自檢查一下安然的傷情,然後再決定是否出國的。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江寒的手在往後指,這便使得他明白了江寒這樣做的意圖。顯然他們如今說得某些話,可是給關在後備箱裏的阿飛聽的。
“您放心!海外的醫療條件要比咱們國內好很多,我相信安然去了海外之後,傷情肯定會好轉的。”
“這就好!我倆可就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我們都希望她好。”
“是啊!她從小到大都沒讓我們操心,一直都是很獨立的一個孩子,可誰能想到她如今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女人一旦說起受傷的子女,往往就會表現得特別激動。
在這件事情上,侯麗娟的表現跟一般的女人沒有任何區別。
她的心裏雖然很明白,自己在車裏不應該多說話,可她卻還是很難以控製住內心當中激動的情緒。
在這樣回應之後,她少不了又要咒罵上凶手一番。
安景盛聽了,也就隻好在一旁盡可能得勸慰她,不讓她有太過難過的表現。
江寒聽到二老的對話,雖然也說了那麼幾句安撫的話,卻沒有刻意去打斷他們。顯然他覺得他們如今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若是他們沒有類似這種的情緒宣泄,若是事情再傳入董小宛的耳朵裏,那她肯定是要起疑心的。
車子在江寒的駕駛下,很快就停到了醫院的院落裏。
不等安景盛和侯麗娟下車,龐勇就帶了兩名警察趕了過來。
當龐勇跟兩位老人見麵時,他們少不了又要湊到一起唏噓一番,而龐勇也得再跟他倆說上一些遷就的話。
至於那倆警察,他倆過來的目的當然也很明確,那就是要把被江寒關在後備箱裏的阿飛帶走。
“老安,真得很對不住!我沒能照顧好安然。”
“行了!別說了。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既然她選擇做警察,那受傷總是難免的,這也不是你的錯兒。”
別看安景盛在背後對龐勇還是有那麼點兒怨言的,可真到了見麵的時候,他卻不會再提那些話了。
人跟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就是這樣的。
每個人的臉上都不得不戴著麵具,即便是跟身邊最親近的人,往往也沒有辦法將內心當中最真實的想法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