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肖子禹遛了一圈，這一圈走下來讓肖子禹讚歎這碧水閣建的確實是精致非凡，集各地特色與一身卻沒有不倫不類的感覺，不知是出自那位建築大師之手。但這閣樓太大，裏麵沒見有幾個下人，當真是冷清啊。
“不知還有什麼地方老朽沒有說清楚，公子盡管問。”看門老頭腆著臉笑問，許是年邁，老頭的腰彎的厲害，以至於他看誰都需要腆著臉，樣子很別扭。
“那不知老伯知不知道水默父母的事？我今日問了許多下人都說不知道，而且這裏幹的時間很長的人也沒怎麼有，不知老伯是否可以詳說一二。”肖子禹皺著眉頭一臉為難樣，既然這老人對這裏都這麼熟悉，那麼他一定也略知一二。
看門老頭聽肖子禹這麼問，身子一僵，臉上閃過恐懼之色；複看肖子禹一眼，見他一副究根問底的神情，知道自己不告訴他定不會罷休，吞吞口水，聲音顫顫道：“公子，你是老爺第一個帶進家中的人，老朽覺不出你對老爺有什麼壞心，所以把這一切都告訴你，請你務必好好待我家老爺，另外，”他猶豫道；“還請公子不要告訴老爺這些事都是老朽講給你聽的。”
“一定。”肖子禹忙說，扶著老頭坐在園裏的一處石凳上，自己坐在他對麵聽老人娓娓道來。
虞南白家運鏢起家，家裏不分男女都得習武；發家之後雖然不再繼續運鏢但習武的傳統還是保留下來。可不實戰怎麼練也是花架子，有夥賊人瞧上白家武功不高，空有架勢唬人，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血洗了白家上下三十五口，值錢之物都被掠走，一把火燒了白宅。水默躲在碗櫥裏僥幸存活下來，目睹全家被殺的他，發誓要殺盡世上欺弱壓小之徒。
“那時候老爺隻有七歲，看到自己家人一個個倒在血泊裏，換成一個大人心理也承受不住呀。”老頭說著說著老淚縱橫，用手擦拭淚水，肖子禹才注意到他右手五指全無，隻剩下一個肉球。
老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掩起傷處道：“若不是沒了手指，我也活不到今天。那日盜賊來襲，我因擋刀被削去五指昏死過去，他們以為我死了才得以活下來。”
渾濁的眼球倫了倫接著道：“老爺從哪以後便跟外家走南闖北，吃了不少苦，一個娃娃……”說著哽咽起來。
“……長大後憑借一己之力重振白家，直到五年前，他回來把白家又翻新了一遍。”老人咽口唾沫，突然麵露懼色：“也不知道老爺怎麼想的，翻新後的白家跟以前的白家一模一樣，老爺卻不跟小時候一樣活潑親人，脾氣變古怪不說，對待下人是非常嚴苛，很少有人能在白家做夠三年。”
想不到水默的經曆如此淒慘。肖子禹不禁心生憐憫。
“肖公子，您是大貴之人，可要幫幫我家老爺。老朽在這裏先拜謝了。”說著老人便要跪下道謝。
“言重了。”肖子禹扯住老人，把他重新扶回到凳子上，“我想水默也是有苦衷的。我定當竭盡全力幫助他，您放心。”
估摸著水默大概要回來了，肖子禹也沒跟老人多聊，道謝回到聽荷軒。
聽荷軒荷花荷葉隨風曳曳，肖子禹看在眼裏，思緒飛出老遠，思前想後，覺得燕飛刀之死跟水默必有關係，想起自己那天的狀態跟水默的神情，肖子禹更加堅定這一點。不管怎樣，等水默回來先探探他口風再說。
等水默回來已經要睡覺了。
水默從聽荷軒路過時看到肖子禹一個人站在荷塘邊，寂寥的人影尤其憐人，輕步走過去想惡作劇，沒想肖子禹先回頭把自己下了一跳。
“嚇死個人喲。”水默整整身形，調皮地問肖子禹：“這麼晚了是在等誰？”
肖子禹正愁不知該如何跟水默說，他自己先送上門來，麵無表情道：“沒事，睡不著出來吹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