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林叒叒說著說著，不經意地往我這兒瞥了一眼，發現我哭的不成樣子，語氣一下子就弱了。“哎，希月，你怎麼哭了？你看我這不是如約準時回來了嗎？”
我抹了一把眼淚，撲到他懷裏。用手撫摸著他的眉眼和臉頰，這真實的觸感讓我有點不敢相信。
我一隻手環著他的腰，一隻手下移到我的大腿處，有點不忍心，換了個位置掐了一下。
“疼！姑奶奶，你輕點！”
“噗！哈哈哈！”叒叒這個大電燈泡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把頭埋在他的胸前也抿著嘴偷笑了一下。“嗯，是真的回來了。”
我聽見歲暮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拿起那隻偷偷掐他的手，握在手裏，一下一下的撥弄著我幾根手指，哀怨地說：“再不回來我的小妻子都要被別人拐跑了！”
五年不見，不知道歲暮經曆了什麼，變化這麼多。
看上去一副好像.....更怕失去我的樣子，我沒有問他，但是這麼會說情話的紀歲暮我從來沒見過，我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居然覺得這樣還挺可愛的。
電話聲突然響起，是媽媽。
我頭皮一緊，鬆開了歲暮，小心翼翼地按了接聽鍵。
“喂，媽媽。”
“希月，怎麼剛剛一直沒接我電話啊？”
“我剛加班呢，沒注意。”
果然，那頭歎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分貝也高了些。“叫你到爸爸公司來上班，你非不聽！這周末回家吃飯吧，我給你好好補補。還有啊，你劉阿姨那天跟我說她朋友家有個兒子很不錯的......”
又來了！我的眉頭都忍不住皺了起來！習慣性地把手機拿遠了些，瞥見叒叒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含笑的眼神以後，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兩個人，有點尷尬的把手機拿回耳邊，認命地聽著我媽絮叨。
半響，聽到她慣例的總結陳詞“聽見了嗎”以後，我才鬆了口氣。
正準備按照慣例回我媽一句“聽見了”，然後掛掉電話，手機卻被人抽走了。
“阿姨，希月以後都不用再相親了。我剛剛向她求婚，她已經答應了！”
那人從善如流地跟我媽對著話，我卻愣在了原地。
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來的句子我怎麼沒有聽懂呢？
直到他掛掉了電話，揉了揉我的腦袋，好笑的看著我，然後問我：“嘴巴長這麼大做什麼？是要我給你煮雞蛋吃麼？”
我這才像是接收到催眠師醒來的暗示的人反應了過來。
“你剛剛說什麼？”
“我跟你母親說讓她以後不要再讓你相親了啊。”
我搖了搖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不是，你什麼時候給我求婚了啊？”
歲暮下蹲了一點，站在一個可以跟我平視的高度，認真的盯著我的眼睛，說：“我剛剛叫你‘小妻子’，你沒有反對啊，你想反悔了嗎？”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是，這就算求婚了嗎？也太敷衍了吧？
我氣的踢了他一腳，“哪有人這麼求婚的？”
歲暮可能是覺得這麼蹲著有點累，找了張椅子坐著，把我拉到他懷裏，將節如玉般的骨骼遞給了我，“希月，我身上除了玉玨就隻有這個了。玉玨是你給我的定情物，不能給你，那我便先拿這個給你當信物吧。有了這個，無論你日後在哪兒，握著它冥想我，我都立刻能趕到。或者，你哪天若是煩了我，拿你的血化開它，我就沒了這身修為，可以任人擺布了。”
我聽著這個的作用，隱約有了一點猜測，但是不敢確定，“這是......？”
“那是他生出的第一塊鬼骨，幾乎是他唯一的軟肋，若是有造化的鬼達到這一步無一不是將第一塊鬼骨藏在最穩妥的地方，永遠不讓世人找到的。”叒叒插嘴向我解釋了一下，聲音中含著凝重。
我知道她是認真的，對著歲暮搖了搖頭，“我不能收！這關係著你的性命，我要是弄丟了怎麼辦？”
歲暮把我按到椅子上，單膝跪下地，將那節小小的骨骼鄭重的舉在我跟前。
“希月，我一個作古了幾百年的人，幸而遇上了你，才有了此番造化。我這條命都是為了你存在的，我把這條命交給你又有何妨？你若不嫌棄的話，可願做我的妻子？”
他的語氣認真，眼睛裏有我沒有看見過的晶亮的東西。
好像有什麼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炸了眨眼，把它趕出了眼眶，悄然劃過我的臉頰。
“我願意。”
本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