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偶有一絲陰冷的風吹過。
郊外的一處早已荒廢許久的驛站,傳來陣陣淒慘的喊叫,尤其是在這四下無人的密林之中,毛骨悚然的哭喊更猶如鬼魅尖叫。
隻見驛站之中偶爾昏黃的燈火搖曳閃爍,三道人影被茅草繩倒吊在橫梁上,猶如三頭待宰的豬玀。
每個人身前都站著一名膀大腰圓的壯漢,手裏各自持著三尺長的牛皮鞭,邊上還各自端著三盆用毒鹽化開的水。
“救命啊!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二少爺,以前都是小人們狗眼看人低,您大發慈悲就放過小人吧!”
被倒吊著的幾人早已被抽的皮開肉綻,鼻涕眼淚嘩啦啦的順著流,淒慘的向端坐在前方搖著蒲扇的年輕人告饒。
他們恐怕做夢都想不到,這幾個平日裏幫神策府大少爺欺男霸女的忠實狗腿子,會有這樣悲慘的一刻。
“怎麼願意招了?剛才的硬氣勁上哪去了?”
楚昊頗傷腦筋似的揉了揉太陽穴,從木椅上站了起來,身子挺拔魁偉,劍眉星目仿佛一位百戰的少年英雄。
二十六歲的年紀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之內,一雙眸子仿佛曆盡滄桑洗盡灼華。
看著眼前一席青色勁裝的楚昊,三個潑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他們被綁來到這個鬼地方為止,整個安慶府的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神策府的楚二公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軟蛋窩囊廢。
出身將軍府卻入贅到世家之中,這簡直是近幾十年來安慶府出現過最大的笑話。
誰又能想到,就這樣一個在所有人眼中的懦夫,卻親手導演了這麼一出大戲,這個軟蛋居然將他的親大哥,神策將軍府的大公子送進了府部天牢裏。
如今神策將軍府已是風雨飄搖。
“少爺,鞭子是不是太輕了,重典之下才有真相,要不然我們換個夾棍?”站在楚昊身旁一席文士長袍的男子陰惻惻說道。
“徐淩山,你好狠的心腸,背叛大少爺,你可想過其中後果!?”最左側的人看到文士之後怒不可遏。
“淩山,你啥時候變得隻會用武力解決問題了。”楚昊眉頭一挑,語重心長道,“我輩行事,要講究一個以理服人,用上了酷烈的手段,這三位好漢能將實情告訴我們麼?”
“是,少爺您說的是。”徐淩山低頭受教。
被綁著的狗腿子一看楚昊願意鬆口了,立刻露出一個勉強笑容:“就是嘛!到底是出自將軍府的公子,您隻要把我放開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不聽,我不聽。”誰知,楚昊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頗為幽怨的看著吊起三人,道:“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你們經過我同意了麼!就要說給我聽?繼續打……打到他們心甘情願的告訴我!”
三個人瞬間愣住,看著三名壯漢已然將鞭子再次侵入毒鹽水中,神色瞬間變得驚恐無比,爭先恐後道:
“我先說!”
“我什麼都說!”
“我真心實意的想要告訴您啊!”
可捂著耳朵的楚昊什麼也聽不見,三名彪形大漢彼此相視一眼,掄圓了手中的鞭子再次往三個狗腿子身上招呼!
“劈啪!劈啪!劈啪!”
此起彼伏的聲音,要是讓不明真相的旅人聽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野鴛鴦在此間尋歡作樂。
徐淩山站在楚昊身後,嘴角噙著笑,這才是真正神策將軍府的繼承人,至於那個整天仗著神策府威名胡作非為的大公子,更是連給楚昊提鞋的資格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