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知道了,這個男人,走到儀器前,按下了幾個旋鈕,緊接著,有輕柔舒緩的音樂響起,他的手中突然像是變戲法似的多出了一個懷表,在她的麵前晃啊晃啊。
她隻覺得眼睛很重,漸漸地就閉上眼,睡了過去。
一年,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催眠師才將晏唯一催眠成功。
當他走出那間黑暗的小房子時,終於重重地鬆了口氣。
這是他當催眠師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遇到的意誌最強,恨意最強的人,以至於用盡了各種手段,到今天才成功。
趙昊東聽說催眠成功,也鬆了口氣。
這一年的時間裏,晏唯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整個人更是骨瘦如柴。
兩天後,晏唯一緩緩地醒來,陽光照進房間,輕柔的音樂令她心情變得莫明地愜意。
她睜開眼,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愣了愣,隨即驚慌起來。
“我是誰?這是哪裏?我是誰?是誰?”她一邊掀開被子一邊下床要去尋找答案,可是雙腳剛接觸地麵,就軟得倒在了地上,發出一陣響聲,驚動了正在外麵和醫生說話的趙昊東。
他連忙打開房門,就看到晏唯一跌坐在地上,兩眼茫然地四處張望。
“唯一,你怎麼了?是不是要去衛生間?我抱你。”趙昊東衝了過去,將她抱起,現在的她瘦得好像隻剩一幅骨架似的,眼睛也因此變得又大又圓,看著十分的可怕。
晏唯一在趙昊東靠近的時候,就莫明地一陣反感,甚至討厭。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別碰我,你快放開我。”她發出驚嚇的尖叫,不停的拍打著趙昊東。
趙昊東以為催眠又失敗了,將她放回床上。
“你是誰?我又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這裏?”晏唯一被放下之後,立即縮回了被子裏,緊緊地將被子圍住自己,才一臉戒備地瞪著他。
趙昊東緊緊地盯著她,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催眠了。
“你不記得自己了?也不記得我了?”他小心地試探道。
晏唯一點了點頭。
“我是怎麼了,怎麼會什麼都不記得?你又是誰?”晏唯一此時腦子裏一片空白。
趙昊東這才鬆了口氣,緩緩坐過去。
“你別過來,走開。”晏唯一看到他靠近,心裏的那種厭惡感又湧了上來,立即尖叫起來。
趙昊東隻好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唯一,你姓晏,叫晏唯一,我是你的丈夫趙昊東,你生了一場大病,醫生說你會永久性失憶。現在你的病好了,可是卻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包括我。”
晏唯一怎麼可能相信,她覺得這太匪夷所思了。
“怎麼會?你騙我的。”
“我沒有騙你,那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唯一,我們都結婚五年了,你知道嗎?我們很相愛,可是你在西班牙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在醫院裏住了整整一年,直到最近才漸漸痊癒。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拿我們的結婚照給你看。”
說著,趙昊東將早就準備好的相冊從旁邊的櫃子裏拿了出來,那還是五年前他和晏唯一臨時拍的。
地點是在酒店,因為沒有拍婚紗照,趙宇雄便請了攝影師臨時抓拍,後來又勉強製作了一本相冊集,以前,他看也不看這本相冊,可是後來和晏唯一離開後,他便小心地收藏了起來,直到最近催眠成功,便回了海城一趟,將這本影集帶了過來。
晏唯一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於是接過相冊,一張張地翻看起來。
“怎麼都是在酒店拍的?我們沒有拍外景嗎?”看了幾張,她就疑惑地問道。
趙昊東笑了笑道:“當時我們結婚很倉促,你可能不記得,當初我們結婚還是你死活鬧著要嫁給我,而我不想娶你,所以事先並沒有拍婚紗照,這還是我父親臨時讓人在酒宴上抓拍的。”
聽到這些話,晏唯一囧了囧,她沒想到自己以前還是這樣的人。
她又看了一眼趙昊東,長得還行吧!
“等你好了,我們再去那些風景最好地方,補拍外景好不好?當初,我不想娶你,可是和你結婚之後,卻發現自己漸漸被你吸引,沒想到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是五年了。隻是我沒想到本來帶你去西班牙度假,卻會讓你因此而生了一場大病,都怪我不好。”
趙昊東又繼續說道,看著晏唯一的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晏唯一則愣愣地聽著,心裏卻是一片茫然。
他說的這些,她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