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一道了謝,走進更衣間,關上門,沒有立即換上,而是呆呆地站在那裏,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今天,她是怎麼了?情緒這麼激動,以前就算是看到趙昊東和薑瑞希在一起,也沒有這麼生氣過,如果自己不鬧,也不會掉到水裏,更不會在剛才被穆昱北救上來時,腦子裏竟然想起了當年掉進湖裏的往事。
那時候,她就是因為趙昊東救了自己,才會對他生出愛慕,執著地想要嫁給他,最後如願了,可最終換的是什麼呢?
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心,絕望,和刻骨的恨意,換來的是爸爸的離世,晏氏被搶。
而剛才,穆昱北在水裏吻上自己的那一刹那,她竟覺得那麼地似曾相識,讓她即使在恐怖冰冷的水中,也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憾。
她這是怎麼了?
今天是怎麼?
晏唯一在心裏問自己,可是越問心裏越亂,也沒有想到答案。
“唯一,你換好衣服了沒有?”外麵,穆昱北的聲音傳了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才發現自己還穿著一身濕衣服,雖然是夏天,但仍打了個冷顫。
“沒,沒有。”她聲音低落地應了句。
接著,一個塑料袋從上麵扔了進來。
“這是給你買的,換上,換好以後在這裏等我,我去一下隔壁男裝店。”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晏唯一撿起來,打開一看,是小內內和小KK,心情複雜極了。
穆昱北沒有第一時間先換上幹淨的衣服,而是去替自己買了新的內衣和內K送過來,她可以想象,一個大男人,渾身濕透地走進內衣店時,應該很尷尬吧?
她撇了撇嘴,也不再磨蹭,趕緊將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出來時,店主又熱心地拿了個風筒給她。
頭發吹到一半,就看到鏡子裏出現了穆昱北的身影。
她垂著眉,繼續吹頭發,身後,男人從她手中接過了風筒。
晏唯一也沒鬧了,站在那裏任穆昱北給她吹著頭發,等吹幹頭發,又付了款,向店主道了謝,兩人才一起出了服裝店。
“餓不餓?帶你去吃大餐,好不好?”穆昱北看著情緒低落的晏唯一,說話時的語氣都透著一種近乎溫柔的寵溺。
晏唯一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應該懂事點,本來和穆昱北的婚姻就不是因為愛情而走到一起的,結婚以來,他對自己已經很好了,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當個懂事大度的妻子,她也不是沒有經驗,何必鬧得像今天這樣不愉快?
而穆昱北倒寧願她能像剛才那樣折騰,總好過像現在這麼聽話安靜,總覺得她在心裏,給自己和她豎起了一道心牆。
到了餐廳,穆昱北點什麼,晏唯一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一直安靜地吃著菜,喝著紅酒。
“你不會遊泳……”沉默了太久,穆昱北還是開口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當她掉進水裏的時候,他並沒有馬上跳下去救她,而是看到她在水裏胡亂撲通了幾下,就沉了下去,這才慌了神。
以晏家的條件,她完全可以去學遊泳,尤其是當年她還掉進湖裏過。
“我怕水,以前……”晏唯一放下酒杯,看向窗外,淡淡地說道,神情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冷寂的蒼涼。
話說了一半,她突然停下,她想,接下來穆昱北一定不想聽到有關於趙昊東的事情,於是打住。
“以前落過水,有陰影,我爸讓我去學遊泳,可是我下水就怕得要命,他心疼我,就再也不讓我學了,倒是讓晏清學了遊泳,還特意讓他降了兩級,我走到哪就讓他跟到哪兒。”
晏唯一有意跳過了自己被趙昊東救下的經過,說起父親晏海曾經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時,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隨即又冷了下去。
因為,她的爸爸已經不在了,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像爸爸那樣縱著她,寵著她了。
穆昱北本想問她當年為什麼會落水,告訴她那天晚上他再去醫院找她時,她已經出院的事情,可聽到她說落水的事情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便沒有再多問了。
此時,晏唯一仍不知道穆昱北才是真正救下她的那個人,而穆昱北更不知道,晏唯一認錯了救命恩人。
命運,就是這麼弄人。
吃過飯,晏唯一許是落了水受了驚,隻覺得渾身沒勁,整個人都怏怏的。
“累了?不如回去睡一覺。”
晏唯一點了點頭,於是叫了輛車直接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