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王世勇被組織調走,另有一個更嚴重的理由?”
“當然。他自信謝春瑛不可能去翻看他的檔案,才敢撒出這樣低級的謊。”沈南指指電話,“問問縣裏,還有王世勇的檔案嗎?”
老唐二話不說,撥通了電話。
幸好對方還沒下班。稍作等待後,對方在電話裏把王世勇的生平經曆簡單告知了老唐。
老唐連連道謝,掛了電話。
他看著沈南,精神大振,“你猜得對!王世勇被調走的原因,是涉嫌參與一起盜墓案!”
“誰的墓?”
“不知道,檔案裏沒寫。舉報他的人,是四村的村民。村民說,半夜裏看到他與另一個人鬼鬼祟祟扛著鐵鍬去山裏。”
“隻看到了他的臉?”
“對。另一個人到底是誰,王世勇咬了死口,堅決不交代。”
沈南笑了笑,“多半是薛晨了。他倆插隊時睡一個屋,王世勇有動靜,薛晨不會不知道。”
老唐拍拍大腿,“原來如此……這兩人早在插隊時期,就不知從哪裏得知後山有財寶,因此起了偷盜的心思。事情暴露後,兩人棄車保帥,折了一個王世勇,卻保住了一個薛晨。”
小馬終於反應過來,激動大喊:“我明白了!難怪薛晨後來再也沒有離開連田!”
“沒錯,這是一個曆時10年的大計劃。王世勇離開後,薛晨一人無力實施,隻能蟄伏等待。在這期間,他結識了黑子和另一個男人。三人合謀,再加上王世勇……不對!”老唐情緒激動,但還沒失去基本的邏輯分析能力。
沈南看他反應過來,淡淡指出他的邏輯漏洞:“薛晨為什麼非要再把王世勇帶進來?”
“會不會是……哥們情誼?”小馬提出自己的觀點。
“想多了。一個人要是搞陰謀,就不會在乎情誼。答案隻有兩個,”沈南仰頭,看著天花板,“第一,是王世勇自己強烈要求加入的——”
“不可能。”老唐否認,“謝春瑛的日記裏提到,薛晨親口說過,是他主動讓王世勇來連田的。”
“那就隻剩下一個理由:這個計劃,非他加入不可。”
“為什麼?”
“不知道。”
老唐瞪他一眼。
沈南裝作沒看見,又問:“黑子是哪年死的?”
“五十二年前。”老唐記得很清楚,黑子的資料,他倒背如流。
“去世那年,他是不是還穿過了山洞?”
“對。他還來鎮上炫耀過。”
“黑子第一次進城打工,是哪一年?”
“這我得想想,檔案裏不會寫這個。”老唐回憶一陣,“按理說,他不會一個人出門打工,大概是和雷家兄弟一起去的縣城。如果是那樣的話……對!沒錯!是五十六年前!我想起來了,那一年,縣裏來人調查謝春瑛等人的失蹤案,沒找到他。打聽之後才曉得,他去了縣城。”
“畏罪潛逃!”小馬亢奮起身,“他料到會有人查案,所以逃走了?”
但老唐和沈南接連翻了個白眼。
“要逃就逃遠點,何必去縣城自投羅網?黑子填堵了窯洞裏的通道,說明他有萬全的把握不會被查出來。”老唐沉思一陣,問沈南:“他去城裏打工的事,很重要嗎?”
“或許吧……”沈南也不敢肯定,但心裏某個地方隱約亮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