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怎麼對我?”
“任你想象。我可不想說那些血哩呼啦的事。第二,這件事過後,你丈夫會進後山的山洞。隻要你攔得住他,那麼一切好說。”
“這又和孩子有什麼關係?”
“我話已經說得夠多了。”
見盧姥要送客,春瑛堅持把話問完。
“可是,他為什麼要去後山?我一個女子,又如何攔得住他呢?”
李叔看她可憐,幫她勸盧姥:“咱們話別說一半。你要知道該怎麼做,就都告訴她。”
盧姥狠狠瞪自己丈夫一眼,罵道:“要你多嘴!你知道我幫她這一回,會惹多大禍?”
望著兩人可憐巴巴的樣子,盧姥不耐煩,又多說了一句:“六村雷家的窯洞!自己抽空去一趟就知道了。”
“不會有危險吧?”李叔有些擔心。“雷家那小子……”
“滾一邊去!”盧姥沒好氣,怒氣衝衝回房間了。
春瑛無奈,告辭回家。李叔不放心,送她到六村。
路上,李叔安慰春瑛:“你別看我家黃臉婆凶巴巴的,實際上,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對人好著呢。你隻管放心,真要有危險,你來找我。大叔我這輩子還沒怕過啥。”
春瑛心事重重,甚至忘了說謝謝。
她低著頭,往家的方向走,沒注意到前方有人。
兩人撞了個滿懷,春瑛抬頭,發現黑子朝她嘿嘿直笑。
春瑛嚇了一跳,連忙避開。這大半年來,雖說也見過黑子幾次,但因為蒙姥的那番話,讓她對黑子避如蛇蠍。此人遊手好閑,常在六村各處轉悠,很少見他出村。有人曾看到他長時間坐在後山,望著山洞的方向,嘿嘿發笑。不少人懷疑他得了精神病。
春瑛閃過身子,剛準備繼續朝家裏走,突然想起,黑子不就是雷家的人嗎?
下意識間,她扭頭喊道:“喂。”
黑子慢慢轉身,笑嗬嗬答道:“啊?”
“你姓雷,對吧?”春瑛不願意長時間直視黑子的眼睛,但話已出口,幹脆問個透徹。
“大概……是吧,”黑子的回答莫名其妙。他前後左右轉了轉腦袋,脖子發出哢哢聲。
那樣子,簡直像是蛇類伸展頭部。
春瑛忍住惡心,繼續問:“你家屋後有窯洞嗎?”
“有啊。”
“裏麵……”春瑛不知該如何述說自己的煩惱,總不能讓黑子領她去窯洞吧?
沒想到,黑子反而說道:“我就住在裏麵啊。”
“你……住在窯洞裏?”
“裏麵涼快著呢。”
“你為什麼不和……家裏人一起住?”
“我不喜歡他們。”
“你每晚都在嗎?”
“這可說不準。要高興了,就出去玩。你要來玩嗎?”黑子扯動嘴角,露出白得透明的牙齒。
春瑛感到疑惑,連田鎮很少有人用牙刷,就是他和世勇,也隻能靠清水漱口。大夥的牙齒普遍偏黃,為什麼黑子的牙齒如此白淨?
“沒,沒什麼。謝謝。”春瑛不願再與他多聊,轉身往家的方向跑。
身後,黑子朝她揮手,“歡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