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這是血跡。當時一定有人受傷,因此情急之下撕開毛巾做繃帶用。”
“這就是你報案的原因?”
“我當然明白,即使真有案件發生,時隔多年,也早就沒法勘查。所以,為了找到真相,我漫山遍野搜尋,又找到了一些東西。”
那個大旅行包裏不知裝了多少田彥澤搜撿來的物品,這一次,他從掏出一本殘破的舊課本、一包早已成粉末的粉筆、幾個寫滿了彎彎扭扭字跡的作業本。
“看到這些,你想到了什麼?”
“學校。”
“我是在六村的山上發現的。”
“可連田鎮的學校在鎮上。”
田彥澤滿意點頭,“正是這樣。如果把它理解為是調皮的學生遺落在山上的東西,明顯不太合理。那些山林,孩子們是很害怕的,我從沒見過誰家孩子往山上跑。而綜合那木屋修建的年月,我有了一個設想。”
沈南洗耳恭聽。
“木屋的修建時間,恐怕是在上世紀60到70年代,距今已有六十多年。那個年代,你可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知識分子下鄉?”
“完全正確!”田彥澤變得興奮,“所以,木屋裏住的,會不會是某個知識分子呢?隻有這樣的人,才可能帶著書本。再說這粉筆,你覺得它意味著什麼?”
“這人是個教師?”
“很對很對!”田彥澤似乎很欣賞沈南的推理能力。“這大概是最合理的答案,我也這樣想。為了驗證這個推想,我專門去了一趟縣城,查找了當年的下鄉人員名單。”
沈南無奈歎氣,這辦法很蠢,無異於大海撈針。且不說縣城裏是否保留了當年的曆史資料,就算真有,田彥澤又該如何從冗長的名單裏找到那位目標人物呢?
但科學的力量是偉大的,科學的精神也是值得讓人欽佩的。
“真讓我找到了!”
沈南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首先,我排除了那些在70年代完成曆練後順利返鄉的人。你看,這裏有日常用品,也有書本,這些東西,在那個年代,是稀缺的。如果這人真的順利返鄉,他沒理由把東西留在六村。”
沈南同意他的判斷。
“其次,我排除了被分配到前麵五個村子的知識分子。他們每天勞累,住在當地農戶家中,不可能在這裏修木屋。”
這也說得通。
“最後,在駐紮六村的名單裏,我找到了三個人的名字。這三人,因為種種原因,都沒能回到自己的故鄉,而長眠於此。”
“一個是男性大學生,死的那年,才21歲。他是在伐木時不小心被樹木壓斷了背脊,意外而死。此人當然可以排除;第二個是一名18歲的女生,下鄉那年還在念高中。她來自城市,人比較嬌氣,生活上很挑剔,因為長時間沒有肉食,最終發了瘋,跑到山裏被野獸咬斷了喉嚨。我們要找的很可能是她,但,後來我還是將她排除了。”
“為什麼?”
“因為第三位的出現,證明了,她才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