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課業的加重,顧澈語每天除了麵對課本就是麵對黑板,剩下的時間大多數分給了色彩斑斕的調色板和純白的畫紙。
春季到來好像每個人都開始忙了起來,不單單是他們三個,還有李銀希。每天半夜顧澈語都會被李銀希回來的聲音吵醒,盡管那樣的聲音一天比一天微弱,但淺睡眠的她似乎有了失眠的現象。
不到半夜就醒來,然後坐在門後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一直到脖子僵硬聽見傳來微弱的開門聲,才嫌冷地爬上床把自己埋進被子裏,每天亦是如此。
從李宸暮搬出家的那一天開始這個家就失去了笑聲,每天李銀希從工作中抬起頭,窗外都是漆黑一片車笛聲減小噪音銷跡,一整天除了可以吃飯,他幾乎沒時間去喘口氣,春季對於所有的商家來說是旺季,許多新品種或未經開發的案子有待解決,李銀希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工作,剩下的時間用來鑽研怎樣對付那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有時甚至都抽不出時間好好休息,所以每次回家都是筋疲力盡,完全沒了在公司的霸氣。
想到休息的顧澈語,李銀希原本想打開電視的動作也停止了。抬頭望向二樓緊閉的房門,他閉上眼睛倒在沙發上,白色的襯衫也因胸膛的起伏變相的皺褶。宸暮住校了果然對自己來說還是有影響力的,他甚至都聽不到顧澈語的呼吸聲了。
客廳空蕩蕩的完全不溫暖,也沒有一同共進早餐的機會,沒有板著臉嗬斥宸暮睡覺的機會,沒有看見顧澈語眼睛的機會。什麼機會都沒有了,現在的他隻留下減小自己回來聲音的機會了……這樣想著,李銀希皺著眉頭陷入睡眠。
二樓的一扇房門被打開,顧澈語躡手躡腳地走出來,踮起腳看見沙發上醒目的酒紅色頭發後,又回了自己的臥室。等到再出來,懷裏多了一床蠶絲被。
盡量放低自己下樓的聲音,顧澈語赤裸著腳踏在地板上,冰的她幾乎要叫了。這兩天天氣不好,沒暖兩天就要下雨,潮濕的空氣讓屋內越來越冰涼,也沒了什麼生氣。
走近睡熟的李銀希,顧澈語先是小心地把蠶絲被蓋在他身上,再蹲在地毯上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
伸出手慢慢地覆上他緊皺的眉頭,顧澈語不理解他為什麼有那麼多事情要忙,難道堂主就沒有任何提供給自己好好休息的機會嗎?墨青堂就亂到一刻都不能鬆懈嗎?這種壓抑讓22歲的李銀希怎麼一點一點扛下的?她不知道。
“撫平就不煩了。”順著眉角,顧澈語低聲呢喃著。
李銀希睡著的麵容才令顧澈語著迷到移不開視線。除了皺著的眉頭,他的睡顏完全就是她最愛的樣子。溫暖的燈光打磨著他淩厲的麵部線條,同樣是記憶力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略厚的唇,卻和第一次見到有著大大的不一樣。那一次的犀利目光深深地刻在了顧澈語的心上,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的目光可以讓自己心慌到那種地步,他身上散發出的霸氣混合著周邊的空氣,令顧澈語有片刻的暈眩。
而現在閉上的眼睛少了平時的威嚴和壓迫感,更是給李銀希增添了孩子氣。他隻不過22,為什麼要肩負那麼多不屬於這個年齡的任務。
“太不公平了。”顧澈語收回手小小地抱怨。
“這世界上有什麼是公平的。”突然充滿魅惑的磁性聲音驚得顧澈語坐在了地上。瞪著眼前上一秒還睡熟下一秒睜開寶石一樣眼眸的李銀希,顧澈語心虛的不得了。
“你怎麼會在這。”李銀希在感到眉毛上有些癢便被驚醒了,想睜開眼睛又聽見她低低的聲音,刻意壓製不讓發出的嗓音讓他也好奇了,於是便假裝睡著看她還能說出些什麼。
眸子裏混著暖黃的燈光注視著顧澈語,她隻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燙越來越燙,末了竟然伸手扯過李銀希身上的被子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再這麼對視下去,她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