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為何要提點慕容憬呢?讓他一直這樣糊塗下去不好嗎?”七月對於顧長歌今天下午的所言,有所不解。
雖然公主麵上不說,但是,能夠看得出來,公主是想要幫助淩奕寒的,但是現在她提點的慕容憬的舉動真是讓七月有些看不明白了。
顧長歌臨摹著佛經,“慕容憬他又不傻,他困惑,也不過一時的,總有一天他能明白過來。
等他明白過來,結果都是一樣的,我今日提點了他,他還能念著我的好呢。”
七月瞧著顧長歌抄佛經抄的那麼認真,卻一點都不能隨著靜下來,她伏在案前,托著腮盯著顧長歌。
顧長歌被她瞧的渾身不自在了,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要問什麼就問吧,我都要快被你看的掉了一層皮了。”
得顧長歌這話,可是讓七月提起了精神,“公主,現下三國之中楚國獨大,以利益來說,容錚和慕容憬一定會同仇敵愾的。
你想利用容君南來奪權以達到兵不血刃的效果,這自然是好的想法。
但是若是容君南失敗了,又或是他奪取權利之後即刻倒打一耙,那我們豈不是就危險了?”
七月的擔憂完全合情合理,顧長歌所做的一切安排都是基於容君南是個不戀權勢可以信任的人這樣的基礎上的。
但若是他其實野心勃勃,卻隻是臥薪嚐膽,那顧長歌可就真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了。
“容錚把持魏國朝政數十年,容君南今年二十有七,若是當真能夠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從容錚手上奪回朝政,他早就動手了。
他一直隱忍到今日,那便是有點無力,我可以為他提供一股力量,可是一旦使用了這股力量。
到時不管能不能成事,都將不是他說了算。”
顧長歌停筆,不知不覺之間她竟然已將大悲咒抄了好幾遍,幾乎都能默下來了。
聽顧長歌這麼一說,七月終於是放心下來了,這世上最不靠譜的事情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人品上了。
誰知道得了權勢之後,人心會不會變?
是啊,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變?這也是容君南現在最擔心的問題。
點風陪著容君南跪在容氏先祖的牌位前,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他望著容君南筆直的背影,開口,“將這容氏祖祖輩輩的榮耀拱手讓出,若當真是為了天下百姓,倒也不算對不起先祖在天之靈。
可若顧長歌他們到時候出爾反爾,傷了你的性命可如何是好?”
點風從小伴著容君南長大,看慣了這皇宮中的爭權奪勢,殺人如麻,早就想逃離這個巨大的牢籠了。
權利雖然好,但是如果不是人來執掌權利,而是變成了權利的奴仆,那最好還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吧。
這天下誰做主對他而言一點關係都沒有,最主要的是容君南好好的就行。
“你說的,也就是我為什麼一直猶豫不決的原因。”容君南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身在牢籠中,他想要賭,但是卻不敢賭。
“我想陛下應當可以信任我們皇後娘娘。”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女子說話聲,讓點風和容君南登時間警覺起來。
燭光照不進的黑暗中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的走出來,一個妙曼的女子,黑紗遮麵,神秘莫測,不知敵友。
點風攔在容君南麵前,警覺的看著那個黑衣的女子,“你是淩奕寒派來的?”
“沒錯。”那黑衣女子往前走了一步,在明亮的燈火之下她摘下了自己的黑色麵紗。
“莫知?”容君南認出了那張臉,在祁山上有過幾麵之緣。
莫知微微一笑,“魏皇陛下竟然還記得我,莫知受寵若驚。”
容君南將點風從自己麵前拉開,問莫知,“你是怎麼潛入進來的?”
莫知道,“雖然太廟四處戒嚴,但是身處山林之中,真的想要混進來也不是沒有辦法……”
莫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快!你們去那邊看看。”
莫知和容君南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莫知便身形矯健的竄上了房梁。
門外很快響起了敲門聲,點風收拾了那股緊張感,前去開門。
“秦內侍,可否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物?”為首的侍衛態度非常的囂張,常年的習慣他們從不將容君南看在眼裏。
點風將門緩緩的又拉開了一點,讓那個侍衛能夠看清跪在先祖牌位前的容君南,“陛下一直都在這裏誦經,沒見著什麼可疑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