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笑,顧長歌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做些什麼,“皇上說的甚是有禮,雖然此案傷及帝後皇嗣,傷的最深的人是我,但,我終究隻是一個後宮的婦人,還是不要管這麼多的好。”
要怎麼盡力,才能讓自己不哭,讓怎麼絕望,才能讓自己哭不出來。
要怎麼堅強,才能對著他笑,要怎麼端莊才能撐得起此時皇後的名號?
顧長歌知道,自己撐不住,“那既然如此,臣妾現行告退了,該回去看看孩子了們。”
這次顧長歌沒有等到淩奕寒發話,她轉身就走,盡力的挺直背部,盡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優雅端莊。
大年三十,除舊迎新,她本以為勝券在握,最後……卻敗在了淩奕寒的手上。
她……注定此生,與情無緣……
哈哈哈。
夜那麼涼,那麼靜,顧長歌的笑那麼突兀,連鏡都被嚇到了,就更不要說其他的小丫鬟了,一個個縮著脖子不知所措。
楚輕聽見動靜,立刻就出來了,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顧長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快看啊,是流星!”
椒房殿裏實在是太靜了,所以外頭有個小宮女輕輕的喊了一聲,在裏麵便也能聽得這麼清晰。
顧長歌慢慢的踱步到窗邊,是流星,還是流星雨,一顆一顆明亮的星星劃過天空,美的驚心動魄。
大年三十,如此星象,大吉。
嗬,顧長歌輕輕的勾起嘴角,如果有人能夠隻手遮天,那她就在天上捅一個窟窿!
“你們都下去吧,把這殿裏的燈都點上,我自己一個人守歲就好了。”
顧長歌好像很累的樣子,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的,楚輕有些不放心她。
“娘娘您去休息吧,我在外麵替您守著,要是有什麼事兒,您就叫我。”
“好……”
顧長歌覺得自己很難過,很難過,難過的快要死掉了,但是她卻哭不出來,她去看了看熟睡的孩子,然後便到一旁看書去了。
先哲說的話一句句都那麼能說到人的心坎裏,卻不知為何徹骨的涼。
那麼多的道理,她讀了一遍又一遍,那麼傻的錯誤,她卻也犯了一次又一次。
楚輕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顧長歌坐在床邊發呆,木愣愣的盯著窗外,窗戶還是開著的。
楚輕看著就來氣,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嗎?不知道自己身子骨是個什麼狀態嗎?根本就不能受涼還這麼的折騰自己。
楚輕也是由著性子,過去就把她的窗戶給關上了,“公主,就算是再怎麼不好,別人折騰您也就算了,您怎麼不心疼心疼自己呢?”
跟在顧長歌身邊這麼久,楚輕已經是認定了的,她心疼顧長歌,一天比一天心疼。
身心俱疲是什麼樣子,她真的在顧長歌的身上看得一清二楚。
“我怎麼就不心疼自己了,那麼多人巴不得我去死,我要是再不心疼心疼自己還不是如了他們的心意,我何必呢?”
顧長歌把手上的書扔出去,就著背後椅子上的靠墊就躺了進去,她很累,卻又睡不著,而且今天晚上不能睡。
“您要是知道心疼自己,還會給自己下絕海草的毒?您可是絕海草,多傷人啊。
而且公主您怎麼不提前跟我商量商量呢?”楚輕現在想想那個絕海草的事情還是一肚子的氣,簡直是太胡來了。
若單單隻是不能生育也就算了,經過那天的事情她是不敢再讓顧長歌生孩子了,但是絕海草太毒,它寒性極強,顧長歌的身子骨哪能經得起這番折騰啊。
“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給自己下毒,你信嗎?”
顧長歌是想著要做一出苦肉計去陷害舒縈兮,但是她帶在身上的毒藥根本就不是絕海草,而是五石散,一種能讓人上癮,然後逐漸把人耗空的東西,初次接觸的人會因為產生幻覺而出現癲狂的症狀。
可是她沒能用上。
她鼻子非常的靈敏,從小就愛鑽研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宮人為她斟了酒之後她就聞出了那味道不對。
而淩奕寒似乎是為了討好她,又似乎是顧忌著她的身子將自己那杯酒遞到她麵前,告訴她這酒甘醇,但是太烈,所以隻讓她嚐一口的時候。
她就著他的手輕輕的抿了一下就知道這酒不對,可是她隻是猶豫了一下,就把整杯酒都喝下去了。
這人世已經對她那麼狠了,那她何必不對自己狠一點……又或者是她不想承認的,她舍不得淩奕寒受傷害,而她卻又做不到平和的告訴他酒裏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