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此刻開始,迷途知返也為時未晚。
“在下王之逸。”
“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嶺南王家清泉公子王之逸?”
顧長歌上下打量著坐在琴架之前的男人,眉清目秀,笑容溫和,五官雖然不似淩奕寒那般深刻俊美,但是好在氣質溫潤,叫人看起來舒服。
“正是在下。”
王之逸站起身來,衝顧長歌作了一揖。
嶺南王家是楚國名門,和燕國塞北的夏侯家族,皆是大族,一出文官,一出武將。
縱然朝代更替,這兩個大家族卻是亂世之中昌盛百年不衰。
所以這個清泉公子王之逸倒是沒有讓顧長歌失望,她想象中的王氏子孫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皇上約了在下棋弈,可是不巧突然有要緊事要去處理,所以隻餘在下一個人在此等候皇上。”
“哦?”
顧長歌更走近了一些,看了一眼桌上的斷了弦的琴。
在龍闕殿躺了這麼多天,顧長歌發覺,淩奕寒是一個自我意識非常強的人,龍闕殿一般人都是不讓進的,更別說呆在這裏了。
她能在這裏躺上這麼多天真的是個奇跡了,而這個人能在這裏等淩奕寒,那必然是淩奕寒非常看重的人。
“上好的桐木琴,弦斷了蠻可惜的,不過清泉公子剛剛彈的那首曲子,似乎沒有並沒有少宮音,可為何斷的這根是六弦呢?”
王之逸被顧長歌說的一愣,他剛剛彈奏的那首曲子不是什麼名曲,他自己都叫不上來,沒想到顧長歌竟然聽出來了。
“隨手刮到了。”
王之逸說依舊淺笑,很是誠懇的模樣,一般人恐怕就會被他騙過去了。
“是嘛?我怎麼覺得,公子是故意的呢?”
顧長歌挑起那根斷弦看了看,斷口有些毛糙,可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一側有整齊的切口。
“公子是不喜歡這把琴的贈送者嗎?竟然故意將這琴弦挑斷,是想說明,情無思,自斷弦嗎?公子不喜歡這贈琴的女子,也不必這般造假吧?”
王之逸的那點小算盤,被顧長歌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了,羞赧的耳朵根兒有點泛紅。
“盛世公主果然聰穎。”
他原本是想當著淩奕寒的麵把那琴弦挑斷的,反正從來他也不會認真聽他撫琴,可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風險太大
剛好碰上了顧長歌,就臨時起意了,但是沒想到還是被識破了。
顧長歌聽莫知說,淩奕寒要在他二十二歲生辰那日,給他唯一的妹妹淩雲公主賜婚,想必對象就是眼前這樣吧。
可是這拒婚的手法真是讓人哭笑不得,斷了根琴弦就能讓淩奕寒改變主意?要不要這麼單純?
“公子是不想娶公主殿下?我看公子和陛下應該交情匪淺的樣子,公子要是實在不願意,與陛下好好說說,也比弄斷這琴弦有用啊。”
按道理說以顧長歌現在的情況最應該做的,就是收斂鋒芒,換句話說就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能降低存在感就降低存在感。
可是淩奕寒都已經這樣大張旗鼓的宣傳她了,她想低調也是不可能了的。
而且世人盛傳清泉公子,飽讀詩書,學富五車,是個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
若是想同這樣的人結交,就要有堪與其相當水平,不然的是“高攀”不上的。
“要是那般容易就好了。”
王之逸無奈的笑了笑,淩雲那丫頭,嬌縱跋扈的不可一世,他是躲她都來不及,可是奈何他和那丫頭竟然有婚約!!先皇和家父訂下的婚約,就算淩奕寒這次不賜婚,早晚也是要麵對的。
“也實在難得能讓才滿天下的清泉公子如此鬱悶。那淩雲公主難道有什麼配不上公子的地方?”
“哪裏啊,是在下配不上公主殿下!”
看著王之逸那一副低著頭鬱悶的要死的樣子,顧長歌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如果清泉公子真的不想和公主殿下結此良緣的話,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幫公子退了這門婚事。隻是不知道公子願不願意信任於我。”
“你有法子?”
王之逸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顧長歌,早就聽說淩奕寒金屋藏嬌的是隻鳳凰,如今看來這隻鳳凰除了有靚麗的羽毛,也確實足夠的智慧。
“盛世公主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的出手相助吧?畢竟我們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麵。”
“我自然隻是想問公子借那萬書閣中的一冊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