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入楚宮深似海(七)(2 / 2)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棵桂花樹確實很奇怪,不如找一直管著安琴閣掃灑的宛丘來問問吧?”

“宛丘?”

顧長歌回想了一下,確實有個叫宛丘的女孩子,是個粗使的,昨日那批來的,看起來很是嬌小的樣子,麵黃肌瘦的,穿的也是很差。

“是啊,宛丘不知犯了什麼錯,從半年前起就被安排來這裏管著掃灑了,以前這裏一直空著,她連飯都吃不飽,瘦瘦小小的,真怕碰一下她就倒了。”

莫知想著就有些後怕,要不是遇見了自家娘娘,她現在恐怕也是跟宛丘一樣的下場吧,後宮果然是個吃人的地方。

“你見她去那樹下等著,我也過去看看。”

傍晚的時候,風有點涼,天色也不是很好,大約今晚還是要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

風很是冷,吹的龍闕殿外那幾株柏樹飄搖不定,忽然燭火一閃,窗口處一道黑影迅速的閃過,帶來的寒風驚的崔安差點把手上的白玉碗都給扔了。

“哎呦喂,我的皇甫大人哎,你能不能別這麼神出鬼沒啊?真是把老奴的魂都給嚇沒了。”

崔安把那一碗羹湯放到淩奕寒的案上,也不知這位爺剛剛與舒貴妃置了什麼氣,晚飯都沒吃,就直接回來了。

“崔公公,我是真沒想嚇你,隻是不知道我這皇表兄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把我派去看著一個丫頭,雖說上次那事兒是我對不住您,但是您也不至於這麼報複我,是不?”

皇甫隼是唯一一個敢跟淩奕寒這麼說話的人,也是因為他們是表兄弟,從小關係就好。

“來做什麼?”

淩奕寒頭也不台,手下寫字的頻率都沒有變,皇甫隼也不知是討了多少次的沒趣兒了,仍舊是不知教訓,但是每一次都被冷的沒脾氣。

“你那個小美人,真是又漂亮又聰明,發現那棵桂花樹有問題了,不過我說你啊,廢那麼大勁兒把她沒過來,現在這是想廢了她?”

皇甫隼是從來都沒有猜中過淩奕寒的心思的,但是這一次還是勉強的察覺到了他對那個顧長歌的不一般,但是這個不一般他也說不出來是好是壞。

反正就是看不懂。

“她要是真被廢了,那就是無用之人,要是可用,就不那麼容易被弄死。”

皇甫隼很是不解的眨了眨了眼睛,淩奕寒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雖然這樣的情況他已經司空見慣了,但是好歹他跑一趟來彙報情況,他總得給個指使呢?

“不是,所以呢?現在要怎麼辦?”

“你還不回去?要我請你喝杯茶?”

淩奕寒終於抬起了頭,把案上的那個白玉碗給端了起來,準備喝兩口,看到皇甫隼還站在那裏,把碗向他的方向舉了一下。

“呃……不不不,不了。”

嗬嗬,這個時候留下來吃東西,明天他說不定就被發配去看天牢了,真是的,那麼小氣,不就是搶了一個他一個女人嗎?

案上的燭火又閃了一下,殿上歸於沉寂,就好像剛剛的那個人影像是幻覺一樣。

淩奕寒低頭嚐了一口那碗羹湯,不錯,比他預想的要好。   “娘娘,這桂花樹,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八月中旬開始開花,一直開到現在都還沒有開敗,這皇宮裏就算是百卉閣特意培育的,靜心嗬護都沒有這一株開的好。”

顧長歌站在樹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香味太濃了,濃的有些不正常,似乎在掩蓋著什麼氣味。

“平日裏有人特意照顧這棵樹嗎?”

顧長歌掩著口鼻,細細打量著,站在一旁的宛丘。

“沒有,這棵樹模約也有一二十年了,因是種在院子裏的,所以不必特意去照料。”

“你的母親是祝巫舞女?”

顧長歌突然這麼問,宛丘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但是咬著嘴唇倔強的不說話。

“娘娘問你話呢……”   莫知看到她老是不說話,正準備開口訓斥,但是被顧長歌給攔住了。

“詩經陳風有詩名宛丘,子之湯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無望兮,你的名字如此別致,怕是跟這首詩不無關係吧。”

宛丘把兩隻手繳的緊緊的,眼睛都紅了,快要哭出來了。

“又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你若因此受了委屈,我還能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