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栽滿了花花草草的玻璃涼台上,伴隨著懸掛著的藤椅搖晃的弧度,感受著夜晚的微風,程小安眉眼彎彎。
“媽媽。”
輕手輕腳地走到程小安身邊,看著已經睡著了的媽媽,天恬有些不高興地嘟了嘴巴,媽媽比自己還能睡。
算了,邁著小短腿,站到小板凳上,天恬躡手躡腳地坐到媽媽的身邊,和她一起搖搖晃晃。
或許是環境太舒服了些,天恬很快就也睡著了。
一大一小,姿勢基本一致地互相依偎著。
程小安的夢很深很沉,她夢到了前世,回顧了今生,也想起來四年前的事情。
“安安,你終於醒了。”
“蕭,蕭墨。”
不等她的話說完,激動的男人已經一把把她擁進了懷裏,她能夠感覺到的隻剩下肩膀上的溫熱,這個人居然哭了……
“是我,你沒事就好了。”
“嗯,”輕輕摸了一下蕭墨的頭發,程小安笑的很薄弱卻又很慶幸,還好,你還在這裏:“我,想起來了,以前的事情。”
“真的嗎?”
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眼神清明的女子,蕭墨恨不得把她抱起來,好好慶祝一下,不知道為何,總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嗯。”
不是在醫院,而是在家裏,屬於自己的房間裏,手上還插著針管,吊瓶裏的液體一滴一滴通過細長的管道緩慢滲透到身體裏,程小安能夠感覺到的隻有踏實。
好在,又死裏逃生了一次,不知為何,總感覺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我去給你煮點粥,你等我一下。”
看著蕭墨離開的身影,程小安的眼神裏流露出的隻剩下眷戀,隻是,有些事情也到了該說出口的時候了,不然,要怎麼麵對這樣的他呢?
要怎麼安心地去享受他對於自己的好呢?
“呐,來吃吃看。”
眼見程小安沒有伸手,蕭墨有些挫敗:“安安,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想吃一點好的,可是醫生說了,你的身體還虛著呢,不能吃太刺激辛辣重口的東西,吃點小米粥最好。”
“嗯?我沒有嫌棄,隻是有點走神了,”接過碗,程小安緩緩攪動著碗裏麵幹幹淨淨的米粒,聞著那淡淡的香味:“應該很好吃吧。”
吃完粥,眼見蕭墨又要去洗碗,程小安有些無所適從:“家裏麵的事情,難道現在都是你一個人在做嗎?怎麼洗碗都要你自己動手了?”
“……”微微頓住了腳步,蕭墨開口的聲音有些壓抑,有點點的激動:“沒有,我隻是想著好不容易你又回來了,這一次,我一定要更好的去照顧你,事事親力親為,這樣,你才不會又偷偷地離開。”
笨蛋嗎?
眼睛裏有些濕潤,程小安沒有阻止他,或者說,她知道這個男人現在的所作所為,不過都是給自己求一個安心,自己又怎麼能讓他失望。
“今天晚上,我在你這邊打個地鋪,以防你身體不舒服。”
“不用了,就睡我旁邊吧,反正這水要吊完了。”
“嗯。”
近在咫尺的男人,平靜的呼吸聲,這曾經都是程小安沒有想過的,現在卻都成了真的,命運還真是有趣。
“蕭墨,我和你說件事情吧,是有關於我的你不知道也想不到的事情。”
“我不想聽。”
“為什麼?”
在燈光的映照下,蕭墨的側顏忽明忽暗,程小安看不懂他臉上的表情,為什麼不想聽?這不是他曾經很好奇的事情嗎?
“我怕你和我交代了以後,就會離開我,那我寧願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這麼怕我離開?
四年了,男人依然那麼俊美,隻是看起來消瘦了不少,臉也越發立體了起來,眼神也變得越發的複雜深邃。
程小安知道,這些都是她的“功勞”。
“不會,我隻是想告訴你,而且離開你,我也無處可去,而且,說不定,聽完這個故事你會主動說不要我,也有可能啊!”
“……不會。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因為,沒有了你,我也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意義。”
“那,我說了。”
燈光寂靜無聲,房間裏隻能聽到程小安淡淡的傾訴聲音,像是在說著很古老很久遠的故事。
“我,不是真正的你認識的那個程安安。我,真正的名字叫程小安,是程氏珠寶會社已故的總裁。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死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重生在這個身體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