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歐陽藍月,時間概念是一種很模糊的概念,或許是因為曾經沉睡過四年,很多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依然還在夢裏。
不過是一場噩夢就是了。
這場噩夢裏,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哥哥”,聲音軟糯,模樣可愛乖巧的女孩突然就說她失憶了,不認識他了……
告訴他,她沒有義務活得像以前的那個程安安一樣,對他好,聽他的話。
可就是這樣一個對於自己而言完全陌生的安安,卻像是帶毒的玫瑰花一樣,一點點誘惑著他,將他捆綁在她的荊棘之下,無法逃脫。
這樣的感情,糾結卻又沉淪,就連歐陽藍月自己都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明明知道那個女子不喜歡他,卻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迎上去,自以為大方。
卻又比任何人都要小氣,見不得任何人突然靠近她,見不得任何人討好她,隻為了那些顯而易見的目的,每當看著她對別人露出自己不曾有過的美好笑容,他就恨不得毀了所有。
他從來就不否認他瘋了,可那又怎樣,或許這樣的他才是活的最真實的他。
四年前,當安安消失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徹徹底底瘋了,他想方設法地找到了傷害安安的梓夢,把她當成自己的一條狗一樣養著,不留一點尊嚴的。
可每當看著梓夢那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他又恨不得直接殺了她,隻是他不能。
於是,沒過多久,還是放了她,把她送到了一個無人卻又不至於餓死的島嶼,讓她一個人自生自滅。
他很清楚,寂寞絕望遠比虐待更容易璀璨殺死一個人,可那又怎麼樣,那不再他的考慮範圍啊!
再之後,他知道安安回來了,回到了蕭墨的身邊,兩個人又一次經曆了那麼多,然後走到一起,他突然意識到,或許很多事情,一開始就注定好了。
要不然,為什麼一直在安安身邊的那個人是蕭墨而不是自己呢?
之後,他像一個隱形人一樣活在程小安的身邊,他知道,她和蕭墨去了荷蘭,公司交由陸淵代為打理。
他知道,安安在荷蘭有屬於自己的龐大的事業,真真正正成為了一個成功的事業女性。
他知道,安安和蕭墨結婚半年後,兩個人有一個女兒,叫做“蕭天恬”,很可愛,雖然沒有繼承母親的文靜成熟,但活潑開朗,愛笑愛鬧的她就好像是彌補了安安所有的不足一樣。
他知道……安安現在很幸福,如此,就好。
“Boss,該去會議室了!”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臉像一張撲克牌毫無表情可言的女助理,歐陽藍月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真的是沒有感情的嗎?
麵前的女子是三年前在夜店認識的,那個時候的歐陽藍月隻是想去找個女人然後帶出去隨隨便便過一晚,沒有任何的目的,就是想那麼做。
而他也的的確確很受歡迎,一大堆女人圍在他的身邊,對著他露出自認為完美的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他親眼目睹了眼前的這張撲克臉(麵無表情,而不是臉方方正正的意思)走進夜店,然後一杯酒潑到自己的身上。
“你幹什麼?”
“……搞錯人了,抱歉。”
冷冷清清的一句道歉,還有遞到自己麵前的幾張一百美元,歐陽藍月完全不知道現在這算是什麼情況,然後就聽到女子淡漠的話。
“這個是給你拿去洗衣服的錢,衣服很貴我賠不起,隻能賠你洗一次衣服,抱歉。”
講真,這是歐陽藍月第一次聽到有人把沒錢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好吧,這些也可以不放在心裏,可她這哪裏是認錯的態度?
“嗬嗬,小姐,衣服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態度,你真的以為我會在意你這點錢嗎?既然一定要拿錢來衡量所有的事情,那麼不如我出一萬美元買你的一夜怎麼樣?”
聽到蕭墨的話,女子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還刻意湊上前看,看來是忘記戴眼鏡,所以才弄錯了人。
女子的容貌算不上傾國傾城,隻能算是清秀,頗有些古典女子的氣質,配上那毫無表情可言的臉,總之,就是越發像了。
細看了歐陽藍月幾眼,女子沒有立刻回答,隻是轉過身,在夜店裏仔仔細細地尋覓起來,等看到某個地方時,這才開口,一字一句緩慢而又堅定:“這事回頭再說!等我把我的事情處理完了的。”
話落,又從吧台上要了一杯酒,走向那個剛才看了許久的方向,於是,伴隨著一杯酒,一陣尖叫,女子的聲音這才悠悠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