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隻想自己過得明白又瀟灑(1 / 2)

謝靜收拾好妝容,款款地出門了。

她要去參加今晚上社區舉辦的一個慈善party,來美國大農村這麼久了,第一次參加party,謝靜有點期待。

太陽很好,曬得她暖暖的。

謝靜一直沒有給自己取好英文名,索性就叫Jing,大家叫著叫著,也習慣了。

國際駕照太難考,謝靜考了兩次才過,不過還好,美國車駕駛位在左邊,不像英國,在右邊呢。謝靜得意自己選擇了美國。

一路上,太陽好極了,車很少,謝靜開得虎虎生風的。

前路開闊,心境也跟著開闊起來。

路上有塊不大不小的石頭,謝靜大著膽子開了過去,輪胎壓過石頭,車騰了兩下,屁股也跟著車騰了兩下。

謝靜哈哈大笑,一腳油門踩下去,跑得更快了。

上個月,小姨告訴她,葉子走了。自殺。

謝靜不相信,她不是找到更好的歸宿了嗎?那個警察不是還帶回家了嗎?

小姨在電話裏哭,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謝靜明白,白發人送黑發人,家,徹底散了。謝靜收拾了一點在美國吃得慣的芝士之類的東西寄了回去,不求老人收個芝士就開心,給他們圖個念想吧。

還是有人記掛著他們。

王奇善判了幾年?——謝靜不關心。

如果告訴她,她也就“哦”一聲,不告訴她,她也不會急吼吼地去尋找他的蛛絲馬跡。

這個人,已經翻篇了。是生命的過去式了。

過去式是什麼意思,就是流過去的水,不會走回頭路再去衝刷一遍以前的路。

四十了,女人四十豆腐渣?

以前謝靜這麼認為,現在不這麼覺得了。她忽然覺得生命長得很,寬得很。

這種長與寬和以前不同。

不是大學要畢業那會的狂躁,大學快要畢業那會多急啊,多躁啊,覺得生命很長,覺得青春很短,非要作出點驚天動地的大事來才罷休。

逃課、去黑網吧上網、和王奇善躲在操場小角落裏接吻,怎麼撒野怎麼來吧。那時候覺得生命很長,一定要留下有意義的事情。

和主流對抗就是有意義,過得小眾就是意義,發明一些當時熱血上頭現在看來蠢萌蠢萌的欲望就是意義。

現在再想想,那時候想著過得小眾,大家都這麼想,不就成了大眾了嗎?

年輕啊,真是年輕啊。

風吹著謝靜的臉,柔柔的,癢癢的。洛杉磯的風有點鹹,大概是因為靠海,小小的城,大大的海,謝靜很喜歡這種愜意。

走進社區慈善老太太的屋內,謝靜將隨手帶來的紅酒放在桌上,和老太太寒暄。

老太太戴著個圓框小眼睛,頗為認真地問:“Jing,what about teaching me Chinese?”

謝靜笑了,她的英語不熟練,拗口又別扭,總是拿手機翻譯給大家看。這次捐款有點多,慈善大家老太太幹脆向她學中文了。

“Jing,Chunk is there.”老太太擠眉弄眼地朝她使眼色。

Chunk是老太太給謝靜介紹的一個男人,在洛杉磯有一家自己的牙科診所,和老婆離了婚,帶著兩個孩子從華盛頓搬到了洛杉磯。

謝靜沒想到美國也會有這樣的撮合人,跟國內喜歡牽線搭橋的老太太沒什麼兩樣。

老太太隔三差五就組個局,叫上Chunk和謝靜,還有社區捐款最多的另外幾個人,大家熱熱鬧鬧地去海邊烤肉唱歌,倒也自在。

Chunk不愛說話,經常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

有一次,Chunk問她,“Dating?”

謝靜翻著穀歌翻譯,才知道這個詞是“約會”的意思,謝靜慌慌張張地拒絕了。不不不,不是約會,男女朋友才算約會,他們不算,他們隻是跟著老太太一起出來玩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