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竟也自稱老和尚,記得有次我這麼稱呼他,就被他穿小鞋背了一星期的柴。
“我要你幫我殺了我爸媽,還有楊老師。”
小華點著嘴唇,撅起小嘴,根本讓人想像不出他的心有多狠。
“好啊。”
我的嘴角不停抽動,師父啊,我叫你一聲師父。我們可是和尚,雖然我知道你說的肯定是誑小孩的,但也不能連猶豫的意思都沒有吧。
這時,身旁的小孩拉了拉我寬大的袖子,疑惑的問:“為什麼老和尚的嘴巴在動,可是我卻什麼也聽不到呢?”
“你聽不到?”我奇怪的撓撓頭。
“他聽不到佛音。”老和尚走到我麵前,而小華卻已不見了鬼影,“想讓什麼人聽到,就什麼人聽到,這便是大自在。”
“老和尚,你又在說什麼,小華人又去了哪裏?快把他找出來,我們還要一起玩呢。”小孩真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如果換了個成年人,那還不精神失常。想到這,我不覺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沾沾自喜。
老和尚摸了摸這孩子的大腦袋,和藹著臉把橫七豎八的皺紋都擠一塊去,像被用了成千次的抹布似。
“好孩子,回家去吧,早點睡,忘掉今天看到的事。”
我瞪大了眼珠,沒想到這調皮的孩子竟然把冥鈔交給老和尚,接著蹦蹦跳跳的回去。
“催眠術?”我問。
老和尚點點頭:“隻是些雕蟲小技。”
我心裏大不平衡,好得我也是你的入室弟子吧,這麼高超的技術竟然不讓我知道。
“師父啊,你什麼時候能教我真正的本事啊。”
老和尚又擠著他抹布似的臉,對我笑道:“今天你沒學到東西嗎?”
“見鬼也算是本領啊?我寧願沒有看到。”我撓撓頭,心中有些後怕。畢竟之前,我還是一個堅定的無產階級唯物主義者。
老和尚轉移話題道:“事情還沒完,我答應過小華的事一定要做到,否則他便不能安心投胎。”
“不會吧,你真的要殺了那些人啊。”我大驚,剛才還以為老和尚說的都是騙人的呢。
老和尚正色道:“記住,以後遇到鬼後,答應他們的就一定要做到,不然你的麻煩就大了。”
“可是那小華也不像好鬼,連他父母都殺啊。我們為什麼要救他?”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老和尚喧了聲佛號,解釋道:“人瀕死之際所產生的強烈意識,會帶到他們死後。小華的願望便是如此,成鬼之後這種意識很難改變。?”
“那上午你怎麼說沒事了呢?”我又不解。
“他的父母見到的隻是小華的意象,而把小華引過來的也便是那種強烈的意識。”老和尚說這話時,表情異常嚴肅。
“哦,那就不能怪我沒看到了。”我恍然。
“不。”老和尚搖搖頭,“所謂的幻像也是一種真實,空色之道,便是看破真實與幻像。所以現在你也便能看見那些人為製造出來的‘幻’。”
我又不解:“那剛才的小孩不是也懂什麼空色了吧?他怎麼能見到鬼?”
“小孩心性單純,你告訴他什麼是空,什麼是色,他會明白嗎?在他們的眼裏,根本就沒有什麼空色。”老和尚頓了頓,繼續道,“看破空色,不識空色。這是兩種境界。”
怎麼覺得他好像說得,我連一個小孩都不如呢?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勤殤,你要走的路還很長。”老和尚見我不滿,便細心開導我。
隻是我從沒有將和尚做為一個長期職業來看待,還是繼續想我的雞與蛋吧。
“可你究竟要怎麼殺人啊?”
我的思緒回到了原來的問題上,老和尚見我這麼問,沒有表示,隻是不不動聲色的笑笑。雖然笑容和平時沒大兩樣,但我總感覺此時老和尚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矛盾,讓他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