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把刀向我飛來,我無力同時也無心去抵擋,眼睜睜地看著凶器慢慢變大。
或許這麼死了,才符合GOD的劇情安排。隻是,我真的決定了嗎?
我的世界好像被丟入了一棵核彈,轟然炸開。靈魂離開身體,和以前不一樣,這一次是完全離開身體,而不是隻有一半。
那在漆黑夜空中的靈魂,見到我時終於露出微笑。
一種奇異的感覺湧入心頭。
“太古之初,鴻蒙未分……”
仿佛在遠方,有人正吟唱著一首讓我似懂非懂的歌謠。而很快那個聲音慢慢近切,一個我從沒見過穿著道袍的人負手駕著白色雲朵,劃過夜空來到我和另一個我麵前。
他的麵目似乎籠著西天晚霞,讓人不能看得分明。
“你是誰?”我忍不住問道。
道人不再唱歌,而是伸指成劍在我們中揮下。其形自然恍若天成,仿佛懷著滅世之能讓人顫抖。
他是誰?
腦海裏好似劈過一道雷電,我霎時驚起。
是畫中的道人,他怎麼會在這裏?
額頭忽得一陣清涼,那道人一指點著我的腦門,喝道:“既已明道,為何不悟?”
“已是局中人,如何能悟?”這時,我的思維說不出的清明。
那道人聽我說如此,反而笑了。
“何時才能跳出局中?”
“還債之後。”
在這話脫口之後,我的心神好像被什麼觸動了一樣,一刹那間,眼前好像打開了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
我想進到門裏,卻還是被道人製住。
“因果未了,就想進入那超脫之境嗎?”
我的臉色慘白,想起那兩個女孩:“人已滅,向何人還債?”
道人的眼睛忽得銅鈴般圓大:“人滅,果卻還在。想要還債,便要逆轉因果!”
這時,道人傳入體內的那道涼意猛然爆發,我的意識變得朦朧,卻隻記得最後那個四個字。
“逆轉因果”。
就在那朦朧間,道人消失。而我,另一個我,都有了同樣的眼神。
我們相視而笑,這是看破了天地法則的眼神。
屋外,風雨咆哮,天好像要壓下了一樣讓人窒息。無數的警車,帶著好像獸類焦急叫聲一樣的警鳴,在這雨夜等待。
“果然是你!”
鄭學究陰冷地對我笑,可是我卻睜開眼好像剛從夢中驚醒一樣,迷惘的望向寧夏白雲。這時,屋上方那聲如炸雷一樣的聲響卻猛的提醒了我。
特警還未來得及向綁匪開槍,我的身形便如獵豹一樣向鄭學究衝去。
我和他的眼神互相凝視住,他急急地將原本射向特警的刀片向我射來。這造成了一段近乎忽略的時間空隙。或者,我比之前“夢”裏快了那麼0.01秒,也就是那瞬間,曆史被改寫了。可是……
時間依如往常般緩慢,看著鮮血從自己身體中像一粒粒的迸出,似乎是件很詭異的事。而鄭學究的腦袋被我一拳打得像破碎的蘋果。
似乎生命已到了最後的時刻,人在應該會想到自已認為最重要的人或事。
譬如說老爸老媽,他們肯定會傷痛欲絕。我一直想要個弟弟妹妹之類,希望他們還能生吧。想來有寧興國這大財主,他們的後半輩子也不用太清苦了。還有外婆他們,希望不要太過悲傷。
不知道那些同學在我死後會不會覺得少了點什麼,給送我水的女孩有幾個會在年老的時候再想起我。楊海他們,還有胡偉,姓倪的以及他那個對我有好感的妹妹又會如何?是不是也會在未來的某天想起我這人,再長籲短歎一番。
寧夏一定會很傷心,但以後也會像其她女孩子一樣結婚生子吧?隻要她幸福,那我就不再欠她的了。
還有白雲,說實在的,真想知道我死之後,她會不會大聲承認自己真的喜歡我呢?曖昧這種遊戲實在是太耗人心神了。希望下一次,能更加直接的麵對自己的感情。說實在的,我最擔心的就是她,想以她那種性格能找到一個像我般的好男人,真很難了。
唉,怎麼意識越來越糊塗了,是不是我真的要死了。可是天堂在哪裏,我沒看到啊。GOD啊,你不會因為我違反了你的劇本,便要我下地獄吧?可是我除了偶爾在被窩裏打幾次手槍外就再沒幹什麼壞事了。
嗬嗬,真的好累啊,做人。總想有一天能夠好好睡一覺,什麼親情,什麼愛情,什麼友情。都讓它們見鬼吧,我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穿過一片金黃色的稻田
我赤腳踏在黑泥土上傾聽
夏天的風,藍天上的雲
她們是我的朋友
身後的海水澎湃
和著海浪我輕輕地唱一首歌
一首永遠鐫刻在我心頭回憶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