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願死在這裏,也不會和你回去!”
寧興國慘然一笑,似乎像對一個淘氣不願回家的孩子般說:“夏夏,別跟我開玩笑,跟我回去。我向來最疼夏夏了。”
“如果你真喜歡一個人,就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寧夏笑得蒼白無力讓人心疼,“這是王子對我說的。他不像你,從來不舍得傷害我。可是因為你,我卻把他傷得很深很深。現在就連他都不喜歡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聽到寧夏的話,我真想衝出去,可是理智卻把感情壓了下去。
我又開始流淚,今天的眼淚就好像今天的雨水般,不得停歇。
“王子?”寧興國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記不起那個自己曾傷害過的男孩。
“你忘了?你竟然忘了他!”寧夏的情緒很不穩定,對自己的生身父親大聲歇斯底裏地吼道,“你隻記得陸飛,因為他是個公子,而王子卻是個沒錢的窮小子。在你的眼裏隻有事業,隻要你的事業能成功就不在乎我這女兒。所以你也不在乎媽媽,所以你隻在乎林阿姨!”
這時,我才注意到在指揮車附近還有一個白領女人,戴著付黑框眼鏡,換著頭發,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很幹練的人。似乎因為距離的問題,她並沒有聽到這段對話。
“我從沒想過對我那麼好的林阿姨會是那樣的女人。”寧夏開始哭了,“就像從前我沒意識到你是這麼糟糕的父親一親。你給了我所有,讓我不用想未來是什麼樣子的,每天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對書本發呆。你說我的未來無比光明,而我卻因為太光明的前途而找不到自己的路。”
最後那句話是我曾對寧夏說過的。
“王子,為什麼你每天對著窗外看啊,那裏有什麼好看的啊?”
“我在看我的未來。”
“哦,那你看到了什麼?”
“因為太光明了,反而刺了眼,讓我看不到前方。”
那是在無聊的日子中,我們每天習慣的對白,隻是沒想到她仍然記得。
寧興國不再說話,而陰陽怪氣的聲音卻響起:“寧大總裁,我真懷疑如果我讓令媛回去是不是更好的選擇,哈哈,今天能欣賞到我們寧大總裁吃鱉的樣子,可真不枉我霍出條性命。”
寧興國沒有剛才的豪氣,軀殼裏像是沒了靈魂一樣,陌然的走向倉庫。或許他的心已經死了——當一個人連心都死了,那還有什麼能另他畏懼的呢?
我要怎麼做?
事情已經超出了我預料,原本特警衝進去不就沒事了,至於一通廢話把事情搞得如此複雜嗎?
我不懂公安的程序,或者因為那些在老百姓麵前的掛虎皮的家夥想搶功,又或者因為其它什麼原因。隻是事情再這麼發展下去,我不能保證已經喪失了生存欲望的寧夏能不能成功活下來。
隻有一個選擇給我。
“誰說沒人喜歡你了?”
我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從藏身處出來,笑著走向那間倉庫。在那些被人隨意丟棄的破油筒處,想找個地方隱蔽是最簡單不過的事了。
“不要開槍!”胖警官大聲向對講機喊,不過事實上沒人會這麼白癡來對我扣板機吧。
“王子!”兩個女生不約而同的對我喊道,“不要過來!”
我微笑著踏著水坑發出啪啪的聲響,沒有停下。
“哦,又多了個人質嘛,剛才還怪老天竟被他們那麼快逮到了,現在倒要感謝他啊。”
如果這個鄭學究知道那個報警的人是我,會不會還有現在這麼輕鬆的口氣呢?
寧興國停下,和我一起並肩前行。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時他好像才想起了我。
我揮去流海的積水,自然的回答:“因為我說過的話。”
我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哭泣。
他黯然的回道:“如果這次能回去,你們兩人的事我不會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