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仇雨和莫遠霆的眼裏滿是認真，他們不敢隨意小瞧床上那個看似腐朽，眼裏卻滿是嚴肅和深沉的老人。
“掀開吧。”巴旦示意劉子玉把托盤上的步掀開。
劉子玉聞聲，掃了雷仇雨一眼，隨即緩慢地把托盤上的墨藍色的布扯開，裏麵是折疊起來的一張綢布……
“這是？”雷仇霜忍不住低呼，這是什麼呀？一塊布？可是現在卻沒有人回答她。
莫遠霆隻看了一眼托盤裏麵的東西便轉開視線，他看的是巴旦。巴旦渾濁的眼瞬時變得清明，望著托盤裏麵的東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隻能感受到一種沉重的使命感。
“地圖？”雷仇雨眼裏亮起一道光。
巴旦頷首，沒有否認，確實是地圖。
“地圖！太好了！不過有這東西幹嘛不早拿出來，要我們在這裏耗那麼長時間……”戴琳一直快人快語，嘟著嘴不滿地說道。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諸葛奇捂住了嘴巴。
這丫頭，真的是百無禁忌，口無遮攔。
雷仇雨倒是能理解巴旦，誰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誰知道你是好是壞，雖然他們是劉子玉帶過來的，但是也不能確定劉子玉不會看錯人不是。這可是要人命的玩意啊，當然，要的是那秦弑天的命。
劉子玉默不作聲，好像到了這裏，他比之前更深沉了。他把地圖捧到雷仇雨的麵前，雷仇雨雙手環胸，沒接，挑眉望著劉子玉。
劉子玉隻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裏，他猜不透雷仇雨在想些什麼，有了地圖，到了腹地絕對是如魚得水，但是現在看，雷仇雨也不是那麼熱切。
“條件。說說你的條件。”雷仇雨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雖然眼睛看著劉子玉，但是話卻是對床上的巴旦說的。劉子玉往前的腳步頓了一下，有點僵硬地回頭看著巴旦，原來還有條件？
巴旦眼裏升起一道瘋狂的亮光，那種感覺很詭異很詭異……雷仇雨皺著眉，巴旦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回光返照，對，沒錯，就是回光返照！
“哈哈！哈哈！小女娃，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要你，給我殺了秦弑天，並且要把那地方給我毀了！”巴旦死死地盯著雷仇雨，眼裏沒有別的情緒，隻有執拗，還有……一絲絲的乞求。
“就這個？”
巴旦點頭。
雷仇雨迅速拿過麵前劉子玉手裏的托盤，這算是默認了。
巴旦欣慰地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他緩慢地躺下去，默然閉上眼睛。氈房裏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好一會，劉子玉重重地垂下眼簾，一瞬間便再次睜開眼睛，邁著沉重的步伐朝床邊走去。那個老人，已經沒有了呼吸，他守了那張地圖大半輩子，終於等到了可以放心托付的人，於是他便也放心地去了，也許是去與他的妻兒團聚了，這樣也挺好的。
“節哀。”半晌，雷仇雨也隻說出了這兩個字。她看得出來，劉子玉對巴旦還是有感情的。
莫遠霆默不作聲，摟過雷仇雨的肩，輕輕地拍了兩下，這算是他的安慰了。
生離死別，在他看來，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