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的風度修養並沒有陸之軒說得那麼好，對不對？她說她和陸之軒上床了，對不對？她逼你離開阿軒，對不對？”黑耀川把聖誕夜她說過的話拿出來亮一遍。
他每問一句“對不對”，淺淺就猛掉眼淚，淚水像忘記裝上開關的閘門。
她沒說話，他已經猜到七八分，心疼的搖頭，環住淺淺，把她抱進懷裏麵，大大的手輕拍她的背，一下一下，替她梳順心情。
“我懂了，你的確不是林若曦的對手，她的心機比你重，手段比你高明，和她交手，你隻有慘輸的份。”
下午，黑耀川找陸之軒談淺淺。
陸之軒保持一貫的冷淡沉默，不管他說破嘴，始終認定問題出在淺淺的不安全感和任性。
說不動他，黑耀川最後隻能歎氣。“為什麼你相信林若曦的修養好，風度佳，卻不相信淺淺心地善良，不會造謠傷害別人？是什麼破壞了你對淺淺的信任，又是什麼事情讓你執意認定，完美的林若曦會讓淺淺變成魔鬼？”
他走了，留下問題讓他思考。
辦公室裏，陸之軒修長身體倚著落地窗，光可鑒人的花崗石地板拉出一道黑影。
假期結束了，新的一年、新的業績、新的工作都在等著他進行，可是他卻提不起勁，沒了等他回去的女人，賺錢變得不再那麼有趣。
他遵守承諾，把和林若曦安置到一間酒店，吃住的所有花費都有專人負責，往後，他和林若曦單獨見麵的機會等於零。
這樣，淺淺該滿意了吧。可是她還是不吃飯、不說話、不睡覺，她還是讓自己持續消瘦，她到底在抗爭什麼？
所有的事全照她的意願進行了啊！她的任性讓人無法理解，難道那場地震真的徹底改變她的性情？
他不能任由她繼續下去，她必須走出狹隘，必須恢複從前，而這個善妒、自私的安淺淺必須受到懲罰。
對，他在懲罰她。
不見麵、不理人、不聞不問，他等著她向自己投降。然後他會說服她，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經理，有一位譚念心小姐想見你。”秘淺淺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
譚念心？找他做什麼？他按下對講機。“請她進來。”
“是。”
沒多久，門打開，譚念心直直走到他身前。
她在生氣，至於為什麼，他猜，是為了淺淺。
“你和淺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開口，口氣壞的不得了。
全天下人都來質問她這件事了，爺爺，黑耀川……好啦，現在連她的大學同學也來參一腳。
他不說話，覺得沒有義務回答。
“我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出在林若曦，如果是的話，我倒是可以提供一點點資訊。”
“你知道什麼？”她的資訊都是淺淺傳達的吧？陸之軒苦笑。
“有一次我調課，抱著淺淺本走到淺淺房前時，發現門沒關緊，裏麵傳來林若曦的聲音。我很好奇，所以沒有直接闖進去，隻是待在門，外偷聽，不聽還好，一聽火氣就上來了。”
“她們說些什麼？”
“不是她們，是她！林若曦，從頭到尾都是她的聲音，淺淺隻有挨打的份。”
挨打？陸之軒皺起眉頭。
譚念心瞪他一眼，繼續往下說：“她告訴淺淺，你和她在曾經過著幸福浪漫的戀愛生活，要不是她做錯事，要求你太多，就不會弄得分手。她說你送給她百十朵玫瑰向她示愛，她翻出你們曾經有過的所有甜蜜來諷刺淺淺。”
“林若曦講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淺淺始終沒有回答，我聽不下去，衝進門，她看見我時很慌張，連忙幹笑兩聲離開房間。我問淺淺為什麼不反駁？她隻是苦笑說：‘我不能說話，一開口，軒回來就會討厭我。’”
譚念心用力吐氣，不客氣的用食指戳上他的胸口。“懲罰淺淺？她做錯什麼？如果你不愛淺淺，就對她實話實說啊，不要口口聲聲說愛，卻一麵指責淺淺嫉妒、偏狹，一麵搞地下情。我每次隻要想到淺淺一麵假笑，一麵問我，‘軒不會這樣做，林若曦說謊話想離間我們，對不對？她要我和軒吵架，她才有機可乘對不對？’我就很想砍人！”
早上，她看見淺淺，活脫脫像生了場大病，開口閉口隻會說我很好，沒有問題，鬼咧！問題大得很。
林若曦對淺淺說這些做什麼，他們之間哪有這些事？
“這些話，不是你杜撰的吧？”
“我杜撰？”譚念心尖叫，指著他的鼻大吼，“你沒救了！你被鬼迷了心竅！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林若曦的心機有多重，別說你不知道她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都要拿到手。”譚念心一口氣說完，她瞪他兩眼，轉身就要跑掉。
“你去哪裏？”陸之軒追問。
“去你家裏，幫那個暗虧吃盡的賀淺淺罵那臭女人！”她的口氣很衝動。
倏地，黑耀川的話跳進他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