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燈,盤旋的飛蛾,寂靜的小道,漆黑的陰影裏回蕩著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高筱月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納悶今晚的小區怎麼這麼驚悚,活像一座水泥澆築的墳墓,死氣沉沉的,那些玩鬧的孩子們呢?休閑的老人們呢?
夜風鑽進高筱月的脖子,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腳步徒然加快,活像一隻受驚的貓。
“啊!”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高筱月猛然望向聲源,黑暗之中,朦朧的黑影,猩紅的雙眼,染著鮮血的長刀。高筱月愣住,任由黑影緩緩靠近。
“該死啊,怎麼這就腿軟了,快動啊!”高筱月急出了淚,身體卻不聽使喚。
黑影漸漸逼近,高筱月嚇得渾身發抖,大腦一片空白,雙眼緊閉。
“妖?”這聲音冷峻而富有磁性,“好像不是。”
高筱月佇立良久,耳邊突然傳來孩子的笑聲和老人的閑談聲,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眼,哪裏還有什麼黑影。
高筱月淩亂了,一定是最近找工作太累了,出現幻覺了。
黑暗中,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疑惑,盯著遠去的高筱月,眉頭微皺,悄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次日。高筱月頂著雞窩頭,行屍走肉般走到洗手間,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著鏡子裏的貓臉…
“貓臉?”高筱月瞬間睡意全無,鏡子中的自己,耳朵離奇失蹤,反而多了六根長長的胡須和頭頂那對白中透粉的貓耳朵。
“啊!”高筱月抬手摸了摸頭頂的貓耳朵,揉揉眼,再望向鏡中,貓耳朵還萌噠噠的動了動。
高筱月欲哭無淚,暗想:“怎麼回事,我一定是還在夢中,貓女什麼的,怎麼可能。”
不信邪的高筱月摸向自己的臀部,毛絨絨的觸感,宣誓著她貓女的身份坐實。
高筱月輕咬嘴唇,猛然抓起牙刷,直指鏡中的自己,大喝一聲:“妖精,快從我身上下來!敢附我的體,快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大眼對小眼的瞪了半天,高筱月靈機一動,抓住自己的尾巴,臉頰升起紅霞,忍住強烈酥軟感,依依不擾的對著鏡子威脅道,“這是你命根子吧,你再不出來我就用力了!”
見威脅無果,高筱月咬牙,對著自己的尾巴狠狠一握,頓時淚水直流,一下癱軟在地,“疼疼疼疼疼!好疼!”
俗話說,生活就像強奸,既然逃避不了,就要學會享受。
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條複古長裙,戴上一頂大帽子,提著資曆,高筱月舍身赴死,繼續出門找工作,畢竟沒錢就要餓肚子,不是嗎。
因為要隱藏起貓女的象征,如此穿著的高筱月找工作屢屢碰壁。
不多時,烈陽已經高照,空氣都被烘烤得扭曲著,蟬鳴聲躁的人心慌。
找工作真是難於上青天,高筱月垂頭喪氣的坐在樹蔭下,望著來往的車輛,眼眶微酸,沒有工作,沒有錢,下個月,就要露宿街頭了吧。
“不行!”高筱月扶著樹站起來,心中打氣,“怎麼可以輕易認輸,沒有父母的我難道不更應該拚搏嗎!加油,加油!”
“沒有經驗,好吧…”
“我真的可以的,我…”
“我可以打掃衛生!哦…打擾了…”
高筱月頹然,望著遠處樓宇間的那抹斜陽,突然有種自己是夕陽紅老人的感覺,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