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裏,傳來一絲微弱的光。
她懨懨地睜開眼皮。
“雨兒,你終於醒了!”耳邊響起一道驚喜中帶著哽咽的聲音。
她艱難地轉頭,隻見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疾步往她的床邊走來。
女人燙著一頭時髦卷發,一身穿著打扮也是不落伍,膚色一看也是平常保養得不錯的,隻是此刻她那眼眶卻是紅腫得厲害,臉色更是憔悴,隻有那看著她的目光裏帶著激動的流轉。
“雨兒,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叫醫生。”說著,女人又急忙往門外走了出去。
房間一時安靜了下來。
她艱難地轉動著腦袋環顧著四周。
目之所及,除了她一身藍白條的病號服,周圍一片白色。
她的臉被紗布纏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了雙眼、嘴巴,以及能呼吸的兩個鼻孔。
窗外天空湛藍,沒有一絲雲彩,仿佛一幅靜止的圖畫。
手上紮了點滴,吊瓶裏正一點點往下滴漏著藥水,在寂靜的空間裏,仿佛隻是彰顯著時間的流逝。
她很難受,像是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整個人都昏沉沉的。
臉上似乎有傷口,自醒來後便不停地向她傳來著痛楚。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此刻,讓她最痛苦的,是她的腦袋裏……一片空白!
她是誰?
剛剛那個女人又是誰?
她叫她雨兒,她和她關係很親切?
她現在所處的環境應該是在醫院的病房裏,可是她又怎麼會在醫院?
太多問題猛然間全都衝向了她的大腦。
任她怎麼努力想,也仍舊想不起來絲毫。
她覺得有些難受,於是又把眼睛閉上了。
隻想把腦海中的這些問題都揮散掉。
沒過一會,女人帶著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進來了。
為首的醫生來到她的旁邊,檢查了一下的心律,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恭喜,患者已經熬過了最危險的時期,接下來就是靜心調養了。如果順利的話,再住一周就可以出院回家養著了。”
女人的眼裏布上迷霧,不停地鞠躬感謝著醫生。
待醫生走後,女人來到她的身邊,關切問道:“雨兒,身體難受嗎?要喝水嗎?或者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她茫然地看著這位陌生的女人,半響後,從喉嚨發出幾個幹啞的音:“你是誰?”
女人一怔,愣了半響,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湧出淚花,不敢置信道:“雨兒,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媽啊!”
“媽?”幹啞的嗓音裏帶著茫然。
“你等著,我再去把醫生叫過來給你看看。”說著,女人又急匆匆走了。
沒一會兒,之前為首的醫生又回來了,一身的白大褂幹淨筆挺。
他來到葉雨的身邊,語氣柔和地問了幾個日常問題,她都隻茫然地搖了搖頭。
她的媽媽在一旁連忙問道:“醫生,葉雨這到底是怎麼了?”
醫生掐了掐額頭,對她媽媽道:“車禍導致腦幹部損傷,蛛網膜下線也有出血的情況,她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失憶了。”